“在皇爷爷的卧榻之侧,给朕准备一个小床。”
大善殿里,朱允熥站在朱元章寝宫的门口吩咐道。
庆童道:“奴婢遵命!”
庆童知道陛下要常守在这里了,于是赶紧应了下来,吩咐人准备,
不过一会儿工夫,一张小榻便安置在朱元章卧榻的一侧。
“庆童,你跟在皇爷爷身边有多少年了?”朱允熥突然问道。
庆童微微一愣,赶紧躬身回答说道,“回禀陛下,奴婢伺候太上皇有十三年了。”
朱允熥点点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也不短了……”
此话一出,庆童顿时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难道陛下是嫌弃我侍奉太上皇没有用心,因此导致太上皇染病?”庆童心道。
望着宫中重重的墙垣,还有那照在天空的日头,朱允熥感慨的说道,“那也不短了……朕听说你有个侄子颇为不错,也很是上进,怎么没有把他过继到你的名下?”
庆童越发拘谨起来,深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回禀陛下,奴婢的那个侄子只是喜欢练一些拳脚,为人野蛮一些,当不得陛下夸赞……”
“蒋瓛,朕听说你们锦衣卫现在需要收纳一批人,这名额现在还没有填完,是吗?”朱允熥问道。
蒋瓛微微一愣,随机便顺着皇帝的话说道,“是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庆童的侄子,你看可是一块好材料吗?若还不错,那就让他进锦衣卫任职吧。”朱允熥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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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臣遵命!”
庆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陛下黄天厚恩,奴婢万死难报其一!”
朱允熥转向在一侧的尚膳监太监而聂,问道:“朕听王忠说你外甥是块读书的材料,每天读书直到深夜,求知若渴,倒也难得……”
而聂躬着身子:“区区小儿,怎能入得了陛下的眼,奴婢惶恐……”
朱允熥却说道,“既然喜欢读书,那就让他去国子监吧,那里都是读书人,学习的氛围也好,他日必然有所精进。”
而聂听闻这话,也赶紧跪倒在地上,形状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叩头谢恩:“奴婢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隆恩!”
站在朱允熥身侧的王忠,赶紧上前把而聂和庆童扶了起来,笑道:“奴婢恭喜二位了,他是二位的子侄后代飞黄腾达,可不要吝啬一杯水酒啊!”
朱允熥之所以恩待庆童、而聂二人,是因为他们在朱元章身边伺候多年,对朱元章的饮食起居,行为习惯也最为知晓。
只不过是稍微的一点恩惠罢了,就能让他们如此感激涕零,何乐而不为呢?
正如朱元章之前教导自己儿子的,要善待厨子,不能对他们过于苛责。
而朱元章也确实在这方面做了榜样
除了不能得罪苛责厨子之外,除此还有大夫与奴婢,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处置不可的地步,做主上的一般是不会处置他们的。
朱允熥当即又嘱咐了一番,叮嘱他们好生照顾朱元章,二人自然无不应允。
毕竟他们和他们后代的功名利禄,就全看这一遭了!
“陛下,陛下,微臣参见陛下!”
晋王朱棡一进入大殿,看到朱允熥便赶紧行礼。
又急切的问道:“陛下,太上皇的身体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
朱允熥示意他不要着急,说道,“三叔请放心,皇爷爷只是偶感风寒,太医已经诊治治过了,想必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晋王朱棡提着的一口气,这才微微的松了一些。
接着朱允熥便带着晋王朱棡悄悄摸摸的来到朱元章的榻前,观看了一番。
之后朱棡又找到太医,详细询问了朱元章的病情。
朱允熥说道,“三叔不必着急,皇爷爷年龄大了,身体多少有些衰弱,所以这才感染了风寒,想必经过一番调养歇息,必然没有什么大碍。”
说完之后,便拉着朱棡来到一侧的偏殿。
朱棡也看到了朱元章卧榻之侧的小床,知道这事皇帝要亲自侍奉,心中对朱允熥更是感怀颇深。
仁孝贤孙,父皇的称赞果然不假呀!
朱允熥对朱棡说道,“三叔,如今皇爷爷患病,身边若是有几个亲属,那想必皇爷爷的心情也会舒畅很多,这对于疾病必然有所帮助的……”
“朕是这么想的,不如就让四叔燕王回京住一段时间,你看可好?”
晋王朱棡微微一愣,赶紧说:“陛下,老四远在北平府,这么远的路程让他回来做什么?况且他那个不合群的牛脾气呀,惹陛下和父皇生气了可怎么好……”
朱允熥云澹风轻,毫不在意的说道:“三叔你说的太过夸大了吧,我看四叔好的很呢,况且皇爷爷生病,作为儿子他理当回来侍奉。”
见皇帝一再的坚持,朱棡只好点头同意。
他虽然和燕王朱棣有些不对付,可是为了让朱元章身边多一个亲人,多一份慰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朱元章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每天身上发热,躺在卧榻上沉睡的时候较多。
有一天朱元章醒来,看到朱允熥睡在自己的旁边,就埋怨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有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你去处理,赶快走吧,不要在这里多耽搁!”
面对朱元章的驱赶。朱允熥哪里会听从。
坚持说道:“皇爷爷您也不用赶我,等您的病情什么时候好转康复了,孙儿自然就搬回去住了。”
“那么多朝中大事,你就不处理了?专门伺候我一个老头子传出去像什么话!这不是你一个皇帝该做的!赶快走吧!”朱元章不耐烦的挥手驱赶。
可无论朱元章怎么说,朱允熥都当做耳旁风一样,坚持在大善殿里侍奉疾病。
朱元章见自己拿他没办法,也只好默认了此事,心中甚是感动……
……
“陛下这个时候让我入京,不知道所为何事……”
在北平燕王王府的书房当中,燕王朱棣放下手中的信函,眉头微皱道。
坐在椅子上的姚广孝手里捻着佛珠,嘴角扬起抹笑容说道:“燕王殿下,这段时间京城很是热闹,前有倭奴国使臣请求大明出兵援助后,
后有方孝孺解缙等人,聚集了一批读书人和士绅,在承天门外的高台上辩论,几乎没有对手,呵呵呵,咱们这位陛下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燕王朱棣坐在椅子上,点点头道:“大明周报的内容我每期都看,皇帝的举动确实让人费解,方孝孺是何等的人物,何等的大儒,让他登台辩论,谁有胆量和学识向他挑战?就怕到最后弄成了一言堂!那大明出兵的事就泡汤了!”
姚广孝眉毛上挑,“莫非殿下也觉得该出兵倭奴国?”
燕王朱棣反问说道,“难道不该吗?就算是为了解决倭寇之患,也该派兵!”
“况且大师觉得一个腐儒,能拦阻得住我那侄子吗?他要是那么容易听信别人之言,又怎么能得到父皇的一再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