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珠没发觉她在说话的时候,嗓音都是颤抖的,温树人明明知道,她娘家那边,爹娘不在了,哥嫂恨不得跟她从不来往,外面下着大雨,却要她现在离开温家,眼前的男人,居然如此铁石心肠!
大雨哗啦哗啦,天色很暗,昏暗的天际,一抹姜黄透着压抑的难受,陈珍珠没有流泪,她只是紧紧盯着温树人。
想当初,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温树人还是护着她的,两人也算度过了一段柔情蜜意,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吵架的呢,好像是从她顶撞婆婆开始,温树人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多年,从一开始的不顺从,到现在一点一点磨平了棱角,陈珍珠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温家的,可自从她的玉行没了以后,眼前这个男人就一直骂她、折磨她,直到现在,他们俩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当然!”温树人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将青杏接回来,自然陈珍珠走得越早越好,“我知道你娘家那边不能去,你可以去玉媚那里,反正她嫁的比较近,你可以去魏家!总之,你赶紧离开!”
陈珍珠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她不是早就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嘴脸了吗?有什么好伤心的?
陈珍珠想到温玉媚跟她说的话,她没有错,凭什么她要被休弃?她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不得不为女儿着想,如果她被温家休弃,传了出去,温玉媚在魏家就会更加抬不起头来。
陈珍珠自己就是被婆婆欺负,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一辈子都被魏王氏欺压,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温树人,你凭什么要休了我?你说出一条来,我陈珍珠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休了我!”
温树人皱着眉头,陈珍珠性格软弱,他不记得已经多少年陈珍珠没对他这么说话了。
“哪里对不起我?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的玉行,难道不是你给弄死的?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生气,要不是你,我至于绝后吗?你知道我出去别人都是怎么骂我的吗?”
温树人再一次将温玉行拿出来说事,陈珍珠惨笑一声,又是这件事,她不记得自己多少次被这件事砸得哑口无言,因为她内心无比愧疚,她一直在自责,责怪自己当初没有看好儿子,害儿子丢了命。
“我给弄死的?温树人,玉行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那天我在干什么,我在给你们家干活,你呢,你在哪里!你不去找玉行,你不去看着玉行,你赖我,这样是不是你心里就好受一些?不,温树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一辈子也不想好过!”
陈珍珠指着温树人大骂,她看了一眼屋内,“玉行,娘的孩子,你要是还在这里,你就睁开眼看看,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爹,这就是你的亲爹!”
温树人咽了一口唾沫,他深吸一口气,“陈氏,你,你少装神弄鬼,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你是女人,本来带孩子就是你该做的,你把孩子给我看没了,难道还不许我说你不成?”
陈珍珠恶狠狠盯着温树人:“我是女人,我就该看孩子,那你是男人,山上的活儿你们怎么好意思叫我一个女人去干?温树人,你个狗东西!我告诉你,要我离开温家,可以!但是,你得把我的嫁妆还给我,还有,和离,我要和你和离!”
温树人听到陈珍珠同意,立马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即,他就愁了,陈珍珠的嫁妆早就花干净了,哪里还有的剩,现如今,他到哪里把嫁妆还给陈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