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那日你做的没错,本该如此。”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明白李景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窃喜,小命算是保住了。
只不过,李景安不可打算放过了,本来就是讲理的人,自然要讲道理的,说道:
“我且问尔等,吃一碗面付一碗钱,是不是正理?”
一众绿袍官又迷惑了,皆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悻悻道:
“回三殿下,吃一碗面付一碗钱,是正理。”
李景安又问道:“那吃半碗面,该付多少钱?”
“付半碗钱!”
“好!好!好!”李景安连说三个好字,语气愈发的阴沉,说道:
“那日我点了一碗面,才吃了半碗,就被你带人追着跑,今天却是付了一碗的钱,这个理讲不通!”
随即,李景安又问了那日带头追捕的人,问道:
“你是雍水城县丞?姓徐是不是?”
“禀三殿下,正是下官。”
“那就是你了!”李景安冷淡的说道,确定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的讥笑,伸手把李严招来,冷言道:“砍了他!”
“饶命啊,三皇子殿下,下官愿意赎罪,付半碗面钱.......哦,十碗,百碗.......”
只是这几句话,便是这个不明所以的徐县丞,这一辈子最后的遗言了,恐怕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半碗面钱?呵呵!!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李景安可没有那么无聊。
李严的刀很快,白光一闪,一刀下去,“滋”的一声,血溅三尺,徐县丞的脑袋已然落地,在地上滚了几轮,荡着圈,死不瞑目。
这一幕吓坏了雍水城的其他绿袍官员,皆大气不肯吭一声,胆战心惊的站着,生怕下一刀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而杀了徐县丞的李景安非但没有一丝罪恶感,反而面带着笑,振振有词的讲起了罪恶的大道理。
“徐县丞欠我半碗面钱,我要他一颗脑袋,刚好相抵,是这么个理。”
“你们其他人都走吧,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与你们无关的事,就绝不会找上你们!”
欠了半碗面,就要人一条命,还说讲道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只是摄于李景安的威严,雍水城官员哪里敢顶嘴,只感到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见识了李景安的“残忍”,听闻了“赦令”,雍水城一众官员如释重负,叩拜完,赶紧逃之夭夭,绝不敢待半刻。
李严指挥者人手收拾地上的尸体,李景安又坐回了座位,老跛子递来了一杯凉茶,道:
“一命抵一命,是这么个理!”
“亏大了!”李景安应道:“小王八他姐姐才十几岁,这个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这命抵的不值得!”
这个世道上哪有值得可言,所谓的值得只相对于人为的标准,但这个标准却不是面对所有人的,对于权贵而言是值得,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就是不值得。
李景安与老跛子之前在雍水城西边一个叫王家庄的村子歇过几日,吃了一个十几岁的放牛娃的一顿饭,放牛娃姓王,故李景安称他为小王八。
小王八有一个姐姐,年芳十六,生的好看,容颜俱佳,俨然是一个出落的美人秧子,便是因此,遭了徐县丞的觊觎。
要纳小王八的姐姐为妾,一个是官,一个是民,小王八的姐姐如何能抗衡,但此女又是个刚烈的性子,誓死不从,又担心连累家人,于是在一个黑漆漆的晚上,只一根草绳,甘愿赴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景安悄悄记下了事,并且郑重说道:
“小王八,我一定替你报仇,砍了那徐县丞。”
小王八哪里肯信,那时的李景安和老跛子不过是两个乞丐而已,连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就更别提信李景安说他是一个流浪在外的权贵子弟之类的话了。
如若不然,李景安哪里会大费周章,特意来雍水城,砍一个七品绿袍官,只是为了践行向小王八许下的承诺而已。
李景安即便是砍了徐县丞,也没有明说是因为徐县丞害了小王八的姐姐,而是故意作出一份纨绔膏粱子弟的做派,这才符合李景安的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