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开水,将各种难民的衣物全部丢进里面煮沸。
这些挂着白色厚重麻布的窑洞,里面时不时传出各种因为病痛的呻吟。
云光这会儿站在人群中,卖力的拉着风箱,以至于让锅中熬煮的桑菊汤更快成型。
忙碌了一会儿,云光替换了下来,朝着母亲忙碌的地方走去。
“娘,这个天花我查了,最开始是从哈郯那边过来的人带来的!”
徐端静嘴前遮着白布,因为这事已经操劳了好几天。
好多天没有睡安稳,已经有了重重的黑眼圈。
“嗯,娘知道了,辛苦你了!”
“孩儿不辛苦,倒是娘,你已经忙了这么些天,休息会吧!”
“这事怎么能休息,要是处理不好,恐怕这里能死绝,这事完了,有时间休息!”
徐端静声音很是疲惫,可还是坚定的摇着头。
“倒是辛苦你了,要巡夜,还要维持秩序,还要处理那些遗体!”
“娘,我没事,精神头足着呢!”
云光为了母亲不受担心,还撩起袖子,比划了一下他愈发健壮的身躯。
城外开始用一些落后的手段开始隔绝起了天花。
医疗低下,药物匮乏,车师城外在云光的组织下只能进行隔离,然后靠草药熬成的药物挺过这场病变。
至于没有挺过的人,最后连完整的尸骨都不会留下。
城外的惨状让人悲痛,而车师城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量涌入的财富,还有人口开垦荒地,种植畜牧,车师城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增长。
徐端静让儿子云光建立商会下属的行商队,带来的七成财富,全部都被这些贵族们揽入怀中。
奢华,颓靡,醉生梦死,车师城里的贵族似乎真的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东炎的茶饼,丝绸,瓷器,在这里成了消耗品。
西域往东,美酒,玉石,胡姬,是这些贵族们比拼的东西。
这些贵族们也经过一年多如此巨量财富的涌入,也渐渐想通了。
干什么一定要把那个盐场攥在自己手里啊!
让徐端静还有他儿子为他们出力不好吗?
他们只需要享受来自东西两国最好的东西不好吗?
他们血脉上流淌的就是贵族的血液,那些人服饰自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苦自己那么劳累呢!
一时间车师贵族上层贪图享乐的想法弥漫,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花边新闻传遍了车师。
什么祖海尔家的少爷邀请其他家族的人,来了个百人无遮大会。
还有什么利亚德家的远方侄子要在车师建一座最繁华的酒楼。
城内奢靡盛行,城外灾病肆虐。
只是一个城门之隔,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阿米娜*利亚德颓废的靠在紧闭的门扉上。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敲着纹丝不动的房门。
“放我出去,城外灾病肆虐,放我去见父亲大人...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遍遍的呼喊,门外则是死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