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咱们好歹也偷偷懒啊?”
“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这林子里就不错。”
士卒们的不满声接二连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点埋怨。
领头的标长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行了,一个个叨叨个什么劲,我想巡逻?
老子也不想啊!
可最近陇军的斥候不安分,老是溜到咱们这边来,不盯着点行吗?
别哪天夜里突然就被人抹了脖子,一个个的,是想舒坦过日子还是想掉脑袋?”
这位胡子拉碴的标长唾沫横飞,连着喷了一大通,愣是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下标长才舒坦了一点,将心中的怒气出了不少,顿时得意洋洋的昂起了脖子。
骑马行在他身边的一个伍长壮着胆子问道:
“头,您消消气。属下有个疑问,咱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中原人还是燕人蛮子?”
这位伍长的疑问让所有人都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他们心中同样有这样的疑问。
说他们是中原人吧,平瀚道、天宁道两地已经被割让给了燕国,既不算陇朝也不算凉地。
难不成他们现在是燕人蛮子?
要知道他们这些平瀚道上的青壮可都是和关外民族交过手的,父辈祖辈指不定还有死在外族蛮子手里。
两边也算是有血海深仇。
现在摇身一变,两边成一伙的了?
标长的脸皮明显僵硬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他怎么知道他算什么人?
几年前他从军入伍,打得第一仗就是和北金士卒,现在虽然北金变成了东庭,但士卒还是那么一批人。
现在的自己要称呼那些敌人为同袍,想想心里就膈应的慌。
一时间人群中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唉~”
标长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问我,我又如何知道?
往好处想想吧,咱们好歹还穿着这身颜家的军服,没披燕人的甲胄。”
旁边一人嘟囔道:
“也不知道那些头头脑脑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和燕人……”
“闭嘴!”
话音未落,标长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想活命就闭嘴!这些话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士卒脑袋一缩,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其他人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窸窸窣窣~”
标长刚想继续唠叨两句,路边密林中冷不丁的传来一阵异动。
标长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一道漆黑色的箭矢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