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和侯陵也点了点头,尘岳嘴里的扒皮可不是真的扒皮,而是扒下那些燕军身上的军装。
随即尘岳就向身后的树干上一趟,开始聊起了家常:“侯兄弟,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侯陵没来由的心头跳动一下,轻声回答道:“属下是九昌道人士,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去年逃难到凉州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尘岳颇为诧异的仔细看了侯陵一眼,不解的问道:“入凉的流民一般都是去朔州挣口饭吃,你怎么进了游弩手?你不知道朔州官府会给流民分发田地吗?足够你养家糊口了,最起码不会饿死。”
也不怪尘岳诧异,入凉的流民都是奔着个活路来的,绝大多数都会去朔州开垦良田,就算是从军也会是在朔州从军,因为在朔州从军可以多分到几亩良田,在凉州和幽州则是没这个待遇。
凉军虽然足有三十万,但是士卒入伍大都有惯例,例如凉幽的士卒大多是本地人士,辽东各支军伍也都以吸纳辽东新兵为主。
而流民,正好是如今朔州军卒最大的组成部分。
侯陵的脸色黯淡了一下,轻声说道:“不想种地了,爹娘种了一辈子地,到头来却只能饿死,还欠了地主家的租银。既然种地连自己都养不活,我为何不投入边军搏一搏呢?
起先属下是步卒,然后年初被选进了游弩手,之后就一直跟着李大哥在边关外四处游弋。”
尘岳心领神会,这又是一个全家死的只剩一个的悲惨百姓。
“兄弟,没事,日子会慢慢变好的。”徐洛略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也是流离失所了很多年,自然能理解侯陵的感受,这个世道,人命如同草芥,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好了,不说了,睡会儿吧。”尘岳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不想再勾起侯陵心中痛苦的回忆,开始闭着眼小憩。
徐洛两人也各自睡去,珍惜这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尘岳突然被人叫醒了。
“将军,将军。”开口之人正是徐洛。
尘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洛答道:“将军,警戒的兄弟在两里地之外发现了一伙燕军,百十人上下,他们没什么防备,正在休息。”
“噢?”
尘岳顿时就来了精神,之前正准备找一队燕军下手,没想到他们自己就送上门了。
“叫醒弟兄们,准备动手!”尘岳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