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许一山的房门被猛烈敲响。
他凝神静听,确定是自己的房门在响,便起身去开门,心里想,谁在这时候来敲他的门?
开门一看,他顿时差点笑出声来。
老董穿着一套睡衣裤,手里惦着一瓶酒,一包花生米站在他门口,正看着他嘻嘻地笑。
“老董,你怎么来了?”许一山喜忧参半地问,将他全身山下打量一番,狐疑地问:“刚从家里跑出来?”
老董嘿嘿笑道:“你猜得没错,老子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跑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许一山惊异地问。
“茅山县就没我老董不知道的事。奇怪了吧?佩服了吧?崇拜了吧?”
老董径直从他面前过去,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嚷道:“废话少说,先干一杯再说。”
许一山微笑道:“来酒瘾了?你就不怕嫂子让你跪搓衣板?”
“放心。她接连上了一天一夜的班,现在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发现不了。”
许一山大笑起来,拍拍他肩膀道:“老董,你确实让我服。”
许一山怎么也想不通,检察院那么严肃森严的地方,老董居然出入如无人之境一样。特别又是半夜,他拿着酒和花生米过来,守门的人能让他进?
“看你一头雾水的模样,我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疑东疑西的。”老董压低声凑过来道:“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而且还能见到你吗?”
许一山茫然摇头。
“因为今天带你来的副捡,是我兄弟。”
“你兄弟?”许一山惊呼出声。
过去,许一山就知道老董的消息很灵通,人脉关系也特别广。茅山县所有局委办都有他的关系在,不是朋友便是同学,最次也是亲戚。
即便遇到有些部门真没任何关系,他也能曲里拐弯找到人。
老董生来对当官就没兴趣,以至于他现在还只是水利局一名副科级的办事员。
有人说,如果老董想当官,他现在的级别至少能到正科以上。虽说不一定能进入县委领导班子,但要成为某个局的一把手,应该没有问题。
老董为人豪爽,喜欢打抱不平,特别爱仗义疏财。遇到与人喝酒吃饭,往往都是他抢着买单。
但老董有个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惧内。
只要他老婆将脸一黑,老董便会吓得三魂不见,丢了七魄。
其实大家都清楚,老婆怕老婆是假,尊重才是真。
毕竟他老婆只是一个护士,而且没有像他这样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
朋友们形容老董在他老婆面前就是耗子见了猫。说老董老婆一声吼,茅山都要抖三抖。
老董与副检察长是兄弟,这倒出乎许一山的意料。
按理说,老董的朋友大多是三教九流,市井引车卖浆之流者居多,很少听到他说还有副捡之类的高官朋友。
副检察长在茅山县,还算得上是出人头地,凤毛麟角一类的人物。毕竟手握重权,比起一般的局委办一把手要牛许多。
许一山试探着问:“你什么兄弟?”
老董裂开嘴笑,道:“狗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