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对彭毕半路冒出来撬墙脚的事大为光火。
他不顾形象,当场拍案而起吼道:“这个彭毕,做人太不地道了。”
吼毕,双眼突然盯着许一山,冷冷问道:“谁泄露出去了风声?”
黄山说的泄露,自然是指严华来茅山投资一事。
在黄山得知严华要来茅山投资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下去,在投资未落地之前,严禁宣传,严禁走漏有人来投资的消息。
严华投资,将是黄山最后一站的里程碑。投资成功与否,决定他卸任茅山县委书记之后的去向。
他是解甲归田,从此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还是继续留在市人大副主任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取决于这次投资的结果。
他当然是不愿意解甲归田的,可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他的未来能轻易看到,那就是脱下帽子,挂印归隐。
黄山清楚地意识到,此次市里人大和政协能进去的人不多,而像他这样要退下来的人却不在少数。大家都在打破头往里挤。因为谁都清楚,谁挤进去了,他的政治生命非但没有萎缩,反而又是一个春天。
“查,必须严查到底。”黄山咬着牙说道:“查出来这个人是谁,这是个叛徒,卖县贼。”
许一山差点笑了出来,黄山一连用了叛徒和卖县贼的称呼,可见他对这件事有多么的愤怒。
黄山越愤怒,许一山越发感到高兴。只要他出面干涉了,茅山县就没人敢说东道西,包括他儿子黄大岭,也必须忌惮他老子的威信。
黄山叫了秘书进来,让他立即将段焱华叫来他办公室。
吩咐完毕之后,黄山看着许一山沉吟一会道:“一山啊,这个事看来你要多操心啊。一句话,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绝对不能让别人抢走我们的胜利果实。”
他犹豫一下,咬着牙说道:“哪怕大家一起死,也绝对不能让项目落到长宁县的手里去。”
许一山趁机为难道:“书记,我可能......”
黄山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洪山镇的工作,暂时搁置起来。至于大岭那小子,你放心,从现在起,他不会再有半句闲话出来。”
黄山果然老谋深算,他一眼就看出来许一山心里的鬼胎。
“还有,打仗一定要懂得配合,自己队伍里不能窝里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黄山淡淡说道:“一山啊,说起来你也是我们自家人啊。你丈人陈主任那边,你还是找个机会与他解释一下。你告诉他,你许一山是我的人,他就明白了。”
黄山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完全出乎许一山的意料。
这也太露骨了,等于就是将大家都衣服都剥了,所有人赤身相对,以显真诚。
没多久,段焱华急匆匆赶来了。
他显然没料到许一山会在黄山的办公室里,迟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
黄山不等许一山解释,哼了一声道:“我请来的,你有看法?”
段焱华连忙摇头,讪笑着道:“不敢不敢,我能有什么看法啊?我以为小许回镇里去了。他肩上的担子重啊,虹桥被炸了后,亟待修复重建,这件事就是许一山同志负责的。”
“现在不用了。”黄山摆摆手道:“从现在起,许一山同志配合你搞好项目落地的事。焱华啊,你记住,这一仗只可胜,不许败。我们败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