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玉公主有些意外于季月年的反应,道:“上圣娘娘圣心似海,你竟能猜到她的心思?”
季月年略一沉吟,道:“上圣娘娘对于我这里,从未有过半点隐藏,只不过有些事对于她而言,同样存在着无能为力的绝望。”
此言落罢,他便不再开口,而是微微眯着双眼,打量着马车之中的每一个人,细细地听着马车之外传来的所有风吹草动。
两千余年之前,还不曾离开太楚疆域之时,季月年便是凭借着这般灵慧的神思,躲过了无数次足以致命的生死危机。
后来其修境愈来愈高,已是许久都不曾似凡俗之人一般,如此真实的嗅着漫入口鼻之中的泥土香气。
炽热的阳光肆意灼烤着马车,四周被捆绑之人皆是酷热难耐,汗水控制不住地流淌而下,唯有季月年这里仿佛毫无所觉,沾染着泥土的白皙额头之上,连一滴汗水也不曾樱
蓦然之间,那乞丐般的男童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季月年,道:“你不热么?”
季月年已经从澜玉公主那里大致知晓了此间境况,并不愿再与其废话,只是道:“尚可。”
未曾想到,那乞丐男童竟是在绳索的束缚之下,费力地挪动着身子,朝着季月年靠的愈加近了些。
似是察觉到了季月年的古怪目光,那乞丐男童露齿一笑:“靠你稍近一些,比方才凉快了许多。”
其挪至了距季月年约么半尺之处,已是至了极限,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季月年愈加无言,微微阖上双眸,朝着澜玉公主道:“源体既在,我等脱困不过易如反掌。”
少顷,澜玉公主清澈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已经有了办法么?”
季月年轻声道:“我方才听见马车之外的侍卫话,那赵当家此次是要将我等送至泽州府府城,待我等行至府城之中的贩卖奴隶之处,再做打算。”
澜玉公主冷声道:“那还不是要被贩卖出去么?”
季月年的语气亦是冷了下来:“源体虽在,却一直都无法催动,我等连挣脱麻绳都做不到,除了随机应变之外,还能有甚么办法?”
此言落罢,季月年便不愿再开口。
可是这心念传音却是直接传入脑海之中,根本无法对其视而不见,只听那澜玉公主又道:“我等激怒这些奴隶贩子,使其痛下狠手,不得便能重新取得与源体之间的勾连。”
季月年本来不想开口,思忖片刻之后,还是摇头道:“愚蠢至极!”
澜玉公主却是出人意料的并未恼怒,其有些疑惑的声音自心神深处传了过来:“此话怎讲?”
季月年略一沉默,道:“若是你的澜玉仙体并未催动,最终无法抵御这些刀兵,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