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进也没真想劝酒,有意想逗逗林棉,还没待开口,就被叫了一声。
阙清言意有所指:“齐进。”
“哎哎,我闭嘴闭嘴。”
齐进讪讪的坐了回去,片刻后没沉住气,又调侃着问林棉,“你们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对学生是不是都这么如沐春风的?得亏我没去上过他的课,要是我是个小姑娘,啧啧,肯定就芳心暗许了。”
周围一阵善意的哄笑,都乐的看林棉的反应。
林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捧着杯子的手指蜷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去看阙清言。
今天下午他对她说的话在脑海中原话回放了一遍。
阙清言不喜欢她在公然场合搭讪自己,一定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揣测情感生活,更何况对象是自己的学生。
齐进本意是想八卦林棉,话说出口就发现连着阙清言也一起扫到了,心里一沉,刚想开口,有人直白地接过话:
“小妹妹喜欢清言也没什么,人确实厉害啊。”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男人,他放下酒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上半年你老师打了个大案子,现在还在被别的律师当成经典案例来引用呢。他平时在学校当教授带学生,又写论文又搞课题的,在外面还能有心力接这么大的案子……”
男人环视半圈,装着征询周围人的意见:“是厉害吧?”
林棉只以为男人就是顺口一夸,还茫然着,在场的几个人却变了脸色。
齐进暗骂了句,忙打圆场:“差不多行了啊,结案这么久了还拿来说事。”
说话的这男人也是律所的律师,平时擅长打经济诉讼案,不巧,阙清言在律所挂的是二级律师的牌,偶尔接的几个案子基本都是经济诉讼相关的。
半年前有个权属纠纷案找上了律所,本来的代理律师是这男人,但当事人随即终止了代理,中途临时更换了代理律师,指名道姓请的阙清言。
案子标的额达上亿,打赢后的律师诉讼费可想而知。阙清言平时不来律所,也不知道男人一直耿耿于怀,明里暗里地介怀是他用手段撬走了自己的当事人。
别人不知道阙清言是阙少,而那个当事人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总,和阙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齐进了解内情,心想,没准当事人一开始就是奔着阙清言来的。
齐进呸了一声,人家巴巴地上来给阙少送人情,有你什么事?
林棉不明状况,还没想好措辞回答对方的那句“她喜欢阙清言”,就听又来一句:“小妹妹你的老师这么厉害,你想追人恐怕是有点难吧?你又是你老师的学生……这个年龄差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男人暧昧一笑,话里带着酒气:“连酒都不喝,你应该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吧?这么年轻,是动心得比较容易。”
一旁齐进听得脸都青了。
不敢正面怼阙清言,就含沙射影地把矛头转向了他的学生,口无遮拦,没一句像样的。
喝高了吧这祖宗!
林棉听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了。
他在讽她年纪轻轻,头脑简单,还和自己的老师关系不清不楚。
林棉没被这么针对过,抿紧了嘴唇,沉默半晌,同男人对视了一眼。
都被当面讽刺了,她不是没有脾气的。
但她要是在这时候抖年龄,就是下阙清言的面子。堂堂名校法学教授,知名律师……不知道自己学生是别人冒名顶替的。
林棉闭了闭眼,捧着玻璃杯的指尖微微泛白,睁眼时眼眸都红了,拼命忍着才没让自己更难堪。
她轻轻吸了口气,开口:“我是喜欢阙——”
“你没有过问别人**的权利。她是我带来的人,你想问她,不如问我。”
林棉没有偏头看阙清言,只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气势凌人的冷:“半年前的案子换了代理律师,是有人违反了保密协议,你清楚律师法,了解律协的行令行规,应该知道违反的后果。”
齐进看阙清言,后者抬眸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晃过酒杯,脸色沉下来,跟平时在庭审上把人堵得百口莫辩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把男人刚才的话抛回去:“我心力有余,不介意帮当事人追究责任。”
话音一落,男人脸色一下白了下来,酒醒了大半。
没人敢说话。男人讷讷半晌,忙不迭站直了身:“阙教授,我——我刚刚乱说话,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男人看向林棉,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妹妹,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向你道歉。”
林棉侧过脸看向阙清言,他与她对视一瞬,神情微顿。
她委屈得眼睛都泛红,嘴唇紧抿,憋着一股劲儿,但却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哭。林棉与他对视过后飞快地又偏过头去,狼狈地用手腕狠狠地擦了下眼角。
众目睽睽下,她紧接着站起身来,没看任何人,端起刚才齐进给她倒的那杯酒,一口气干了。
杯子被放回桌面,隔着细绒的桌布,重重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林棉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包间。
众人面面相觑,齐进愕然半晌,观察阙清言的神情,打着哈哈道:“小姑娘脾气还差点儿啊……”
阙清言已经站起了身,闻言冷冷道:“她什么脾气我知道。”
齐进连忙想说两句好话,对方顿声,又道:
“我就喜欢她对我发脾气。”
这句话回护得毫无原则。
“清言等等——哎,阙少——”
齐进拦不住阙清言,也不敢拦,急得焦头烂额。
有人回过神,迟疑问:“齐进,这什么情况?”
齐进瞪人:“我能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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