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露穿的睡衣领口比较宽松,在发丝的掩盖下,能清楚地看到许多密密麻麻的红印。
不是亲的就是咬的。
陈恩心抽了口气,“哇,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啊。”
冬露一听,手立刻遮住领口,横起柳眉斜了眼笑得贼兮兮的女孩,威胁地叫她名字:“陈恩心!”
“我错了我错了。”陈恩心笑着蒙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
冬露没好气,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拉了点,脖子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袁子涵忍笑,过来把陈恩心拉走,“好了,恩心,她昨晚累了一夜……说不定还包括今天,让她好好休息吧。”
冬露:“……”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陈恩心还是很好奇,母胎单身到现在的她非常想知道做那事的滋味。
“露露,那是什么感觉呀?”陈恩心扒拉着床沿,像个好奇宝宝睁着大眼问:“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冬露紧了紧被子,木然道:“想分手的感觉。”
“啊?”
*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冬露已经在B大待了快三个月,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年底考完试他们就能放假回家。
冬露的书桌刚好对着窗户,她亲眼见证了窗外那颗香樟树从郁郁葱葱到枯枝败叶的由盛到衰的生命历程。
看着那颗树,她偶尔会多愁善感,想着她和沈宸的感情会不会就像这棵树一样,无论曾经开得多盛,总归会慢慢衰落。
然而她淡淡的惆怅不到两天就被沈宸打破。
他的课依旧多得让人咋舌,冬露看过他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比高中还恐怖,有时候连晚上都要加课,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总能在一个礼拜里抽出那么几天时间约她出去玩。
无论去哪玩,玩的是什么,最后肯定是在某家宾馆或酒店的床上结束。
他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在这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热情,最喜欢抱着她的腰,逼她喊一些羞耻的话。
可怕的是时间还越来越长,冬露受不了,多次被他弄昏过去,醒来后气得一天都不想理他。
本以为他只是贪一时新鲜,迟早会有厌倦的一天,可过去三个月了他还是老样子,热情丝毫不减。
冬露==,这一天好像有点长。
*
年底,学校大部分课都结束了,就只剩下期末考试,根据老师的安排,有人早早考完解放,也有人等在宿舍里苦苦熬到最后。
前者是冬露,后者是沈宸,冬露的专业课比沈宸少五六节,一月初就考完了所有门课,而沈宸才考完两门。
陈恩心她们在考完的第二天就打包行李回老家了,冬露一个人在宿舍,纠结着要不要先回去。
就在这时,沈宸发了一张他书桌的照片过来,“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_^”
冬露看着照片,他桌上的书叠得又高又厚,全是笔记和被翻看过的痕迹,旁边还有一杯咖啡,看起来确实很辛苦。
她摇摆不定的天平向他倾斜了一点,“我等你一起回去。”
沈宸满意了。
冬露又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考完?”
沈宸:“二月初吧。”
冬露没作声了。
沈宸发了个问号过去,回复他的是一张火车票。
冬露:“票已买,你保重。”
沈宸:“……”
*
倒不是冬露不愿意等沈宸,实在是黄建华催得太紧了,放假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说他想她了吧啦吧啦一堆有的没的。
仔细算起来,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是国庆,黄建华这么迫切也正常。
于是冬露心安理得地扔下沈宸,收拾好行李,在火车站买了几袋当地特产,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年前的票一向难抢,冬露只买到了下午的票,到家时是深夜,气温很低,寒风刺骨。
黄建华早早来到火车站接她,缩着胳膊在出站口一直等,过了好久才看到冬露穿着白色棉袄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顺着人流走出来。
黄建华顾不上冷,激动地扑过去,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闺女啊,你可想死爸爸了,让我看看,你的脸怎么瘦了,在那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黄建华念念叨叨,心疼地看着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哪有。”冬露有些好笑,自从黄建华重新回学校当老师后,以前喜欢唠叨的毛病也一并回来了,是不是老师都有这通病。
她挽住他的胳膊,“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嗯。”黄建华脸上喜气洋洋的,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你都带了什么,这么沉。”
“给你的特产。”
“算你有良心。”
黄建华笑得更开心了,他许久没见到冬露,嘴里有说不完的话,问她在学校里的情况,冬露不想让他担心,专挑好的说。
黄建华注意到她口中沈宸两个字出现的频率特别高,有点不高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不能别提那个臭小子了?我还没承认他这个女婿呢。”
冬露被他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提了那么多遍沈宸,好像所有她觉得美好的事都或多或少和他有关系。
黄建华见她沉默,心生不好的预感,“我问一句,你和他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冬露不想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着想啊。”黄建华义正言辞道,“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和他做些出格的事,你还小,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别傻傻地在一棵树上吊死。”
冬露:“……我都成年了。”
黄建华:“成年又怎样,还没进社会,不懂人心险恶。”
冬露:“我记得你和妈妈在大学时就怀上了我。”
黄建华哼唧,“那又怎样,你平安长到这么大,说明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真双标。
冬露懒得去和他争论这些,好像每个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追女人时使出浑身解数,成婚后,又不想女儿被像自己这样的男人祸害。
也是奇了怪。
冬露有预感,如果自己以后生的是女儿,沈宸绝对也会是这样的爸爸。
黄建华说了半天,发现身边的人根本没在听,还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不由费解,“你笑什么?”
冬露唇角瞬间拉平,“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