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是辆豪车啊!”
邹雄扛起拍摄设备,对着疾驰而来如黑色闪电的迈巴赫按着快门。
“这辆车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去,这车是上次秦仙女机场上的那辆,我没眼花吧?”另外一个记者小周满脸震惊。
他们所在的位置很隐秘,而且灰色面包车不起眼。
他们不敢离得太远,只能将镜头拉近看。
“快拍,人下来了!热搜预订了,没想到秦仙女口味独特,居然喜欢在寺庙约会。”
“这些明星就是会玩,普通酒店是满足不了他们的兴致了吗,非要来寺庙。”
这时,迈巴赫后排车门打开。
落日余晖下,男人身高腿长,面容俊美淡漠,残光洒下,像是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仿佛凌然不可侵犯的神佛驾临凡间。
即便镜头太远导致像素模糊,依旧能隐约看清大体轮廓。
邹雄看着镜头夸了句:“别说,又高又帅的,有钱还大方,跟秦仙女还挺般配。”
他助理惊呼一声:“他也要上山了,果然是寺庙约会,好家伙!”
“要跟吗?”
记者小周慎重点头:“必须跟,得拍到同框画面,不然单凭这辆车不够锤。”
“这山上就一座寺庙,他们约会地点定然是寺庙,咱们等会直接去寺庙门口蹲守,免得被发现。”
“有道理!”
等谢砚礼的身影消失在山上后,他们才悄悄地拿起轻便的摄影设备,走另外那条没有台阶的小路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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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梵走了还没有一半,便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平坦的巨石之上。
越往山上,花木越繁茂。
秦梵仰头望着看起来很近,又恍若远在天边的寺庙,古朴庄严,深山万物尤为静谧,再往前走,能听到钟磬余音源源不绝。
迎着微凉的风,她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将近一小时,算算距离,她还得再走一小时才能到。
许久没有爬山,她即便穿着平底鞋,幼嫩的脚后跟还是被磨破了。
火辣辣的疼。
秦梵指尖缠绕着的黑色佛珠,经过她的体温,也染上了温暖之意。
她想得却是,当年谢砚礼的爷爷临终之前,亲自来求取的这串护身佛珠,恐怕也是虔诚的一步一步从山下走上来的吧。
所以,她年纪轻轻,身体健康,这点疲倦与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小白鞋踩在坚硬的台阶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得比方才还要快。
一小时的路程,硬是被缩短到四十分钟。
看着紧闭的寺庙大门,秦梵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颊上晶莹的汗珠,这才上前叩门。
“吱呀”声响,庙门开启了个缝隙。
年轻僧人站在门内:“施主,慈悲寺不接待客人。”
秦梵对着他突然冒出来的光头,愣了秒,还没反应过来呢,那门便要关闭。
“等等!”她连忙伸出手,抵住了庙门,“你好,我想来求慈悲寺的护身符。”
因为太过急促,她忘了自己手腕上还戴着那串黑色经文佛珠,佛珠在雪白的手腕上晃了晃,格外显眼。
僧人视线顿住。
就在秦梵以为他们规矩森严,想要不要添点香火钱时。
僧人松了手:“施主请稍等,我去禀报懿慈长老。”
秦梵眸带惊讶:“???”
这么好说话吗?上来就带她去见懿慈长老。
懿慈长老!
她听蒋蓉说过,这位是传说中活了一百多岁的得道高僧,佛法高深。
难道她是有缘人?
秦梵被迎进了庙内。
慈悲寺很大,但是秦梵随着年轻僧人绕过位于最中央的主殿,却没看到几个和尚。
进来后,梵音阵阵,越发清晰。
让她因爬山而有些躁郁跳动的心脏都渐渐平静下来。
后殿禅房幽深,修建的别致秀美,树影成群,景观极好,淡淡暗香沁入呼吸。
“女施主,请留步。”年轻僧人领着秦梵到达最里侧一扇木质窗户镂空的禅房外,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而后敲门进去。
不多会儿,年轻僧人出来:“长老请您进去。”
秦梵:“……”
这么简单?
总觉得过分玄妙了。
“多谢。”
秦梵稳住心神,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回礼。
进入禅房后,秦梵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别有洞天,而是简单到连张床都没有,地板上只有金色的蒲团,靠近窗户的位置,也有两张会客的蒲团,此时深色的矮桌上摆着一盘黑白残棋。
“阿弥陀佛,贫僧早起便知算至有故交前来,原是忘年小友。”
就在秦梵打量空荡荡的禅房时,从里侧供奉的佛祖旁边走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迈僧人,身着寺庙常服,普通的如同扫地僧人,却是传说中慈悲寺得道高僧懿慈大师。
懿慈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串佛珠,含笑而言。
什么故交?什么忘年小友?
没等她开口,外面传来僧人的声音:“长老,谢施主来了。”
懿慈大师眼神温和,对上秦梵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白须慈目:“你为他求佛,他为你而来。”
禅房门开,秦梵下意识扭头。
入目便是站在门口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袭高定西装,清贵雅致,恍若刚从商业会谈中走出来,与这古朴梵音的寺庙没有半分契合,但那淡漠出尘的气质,却又并非格格不入。
脑海中回荡着懿慈大师这句话。
等到谢砚礼在她旁边站定,对着懿慈大师道:“大师多年不见,可安好?”
“多谢小友惦念。”懿慈大师挥了挥手,“早知小友今日到访,摆好未尽棋局,请小友指教。”
秦梵才恍然回神。
原来懿慈大师说得忘年故交是谢砚礼。
谢砚礼先是看她一眼,目光掠过她上下,最后略略停顿,应下了:“请大师指教。”
随后对外面的僧人道:“云安,麻烦带我太太去我那间禅房。”
之前带秦梵过来的年轻僧人忙应下。
秦梵虽然心里满是问号,也乖乖听谢砚礼的安排。
毕竟他都找到这里了。
莫名的,秦梵对于谢砚礼找到这里,心里有点高兴,甚至比他转了两千万还高兴。
谢砚礼住过的禅房如懿慈大师的禅房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张木板床罢了。
还有抄写经书的桌子。
秦梵走近桌子,打开上面放置着书页有些泛黄的经书——
字迹干净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这是谢砚礼的禅房,所以这些都是他写的?
坐在蒲团上,秦梵原本是看经书的,大概是今日太累,她忍不住靠在桌上睡着了。
呼吸间有淡淡的木质沉香,萦绕四周,熟悉的气息让秦梵睡意更浓。
谢砚礼进来时,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秦梵趴在纤细的手臂上,大概是时间久了,手臂上白嫩的皮肤都被压得泛红,湿润的唇瓣微微嘟起,掌心下垫着他当年写过的经文。
片刻后。
谢砚礼才缓缓上前,嗓音微微沉哑:“回家再睡。”
这里床太硬,她今晚肯定睡不好。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幸而今日月明星稀,下山的路也修过,倒也不会危险。
秦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过后放松下来才发现,浑身酸疼僵硬,脑袋倒在谢砚礼肩膀,赖在他身上:“身上好难受,不想动弹。”
见秦梵趴在他怀里,动都不愿意动,谢砚礼知道她并非娇气发作。
扶着她软软的腰肢站起身来:“不动,睡这张床?”
秦梵看了眼只有一床薄薄被子的硬板床,抿了抿唇瓣:“……现在和尚都这么艰难吗,连床厚被子都没有,要不我们捐点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