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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顾炀领着樊渊安稳的回到座位上,松了口气。

《冰雪皇后》开始的第一天,除了樊渊早上差点冻死了一群小麻雀外,还算顺利。

高三生的一天终于开始了,就是这一天也有点特殊,顾炀一上午都和樊渊挨得很近,顾炀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伸到右边,被樊渊的左手握住。

曾经顾炀被金手指影响,出现各种状况时,都是樊渊在迁就他,如今轮到顾炀迁就樊渊。

其实也说不上迁就,顾炀甘之如饴。

樊渊的手很冰,顾炀的手很热,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渐渐变成了恒定的温暖。

直到顾炀做完一科题目抬头,看到樊渊睫毛上起了层薄薄的冰霜。

“樊渊?”

樊渊手里握着的笔都变得冰凉,他转头静静的看向顾炀。

紧紧靠握在一起的手无法让樊渊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他却怕耽误顾炀的学习,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忍耐。

什么恶意镜子的碎片,也不过如此,它根本动摇不了樊渊对顾炀的爱。

那些爱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影响瞬间引起的冲动,而是他与顾炀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累积起来的深刻隽永。

顾炀放下笔,松开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把桌堂里的书全都拿了出来,堆在了已经很高的书堆上。

在顾炀做这些的时候,樊渊只是看着他,用他那双无机质的黑眸,黑眸里除了顾炀,什么都倒映不进去。

顾炀往里面的窗边靠了靠,放低身体趴在桌子上,冲樊渊勾了勾手指。

“樊渊,来我这里。”

樊渊慢慢靠近顾炀,两个人的椅子并拢在了一起,樊渊另一边的椅子几乎空出来一半。

顾炀伸手拽住了樊渊的衣领,拉着他低头,亲上樊渊的嘴角。

一触即离,顾炀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唇,冲樊渊眨了一下眼睛:

“我现在只能给你这点温暖,等到午休,我们去储藏室。”

樊渊的视线落到了顾炀的唇上,那里面藏着他最喜欢的温度。

他低下头,努力汲取着这来之不易的热度。

教室最后排的监控死角处,书桌上堆着高高的书,两个人躲在书堆后面,做着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在青春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了属于彼此的温度。

午休一到,顾炀牵着樊渊就往外走。

顾炀像是个矛盾体,上一个金手指樊渊拼命想要,顾炀偏不给。

这一次的金手指,顾炀反而成了主动的一方。

无人来往的体育用品储藏室里,顾炀又窝到了樊渊的怀里。

他手里捏着筷子,在食盒里挑着自己一般喜欢的菜塞进嘴里,又挑着他最喜欢的菜喂给樊渊。

顾炀这样的做法其实有点幼稚,因为他喜欢的食物不一定就是樊渊喜欢的。

可樊渊却喜欢顾炀这样的行为,顾炀总想把最好的都给樊渊。

吃过饭,两个人干脆在储藏室里午睡。

顾炀回头看了眼紧紧拉上窗帘的窗户,又看了眼锁上的门,抬手解开了大衣的一颗扣子。

这像是一个信号,樊渊立刻就懂了顾炀的意思。

他敞开了自己的大衣,将浑身泛着粉色光溜溜的大号暖宝宝搂进怀里,用大衣包好。

顾炀红着脸贴着樊渊的心脏处,学着以前樊渊总对他说的话,反过来说给樊渊听,就是气势上差了好几个度:

“下、下不为例。”

樊渊干脆脱了大衣裹住两人,空出的双手直接贴上了顾炀的后背。

顾炀被冰的扬起了脖颈,小苍兰吊坠在脖颈上晃来晃去,漆黑的颈链将皮肤衬得更加奶白。

“顾炀,你很温暖。”樊渊将额头抵在了顾炀的颈窝。

顾炀打了个寒颤,使劲往樊渊怀里挤,明明让他感到寒冷的就是樊渊,他却好像能从樊渊身上汲取到温暖一样拼命往樊渊身上粘。

“废话,我当然很暖。”

樊渊的碎发蹭得顾炀脖颈有点痒,他抬手特别凶的推开樊渊的脑袋,把樊渊额头前的碎发撩上去,又按着樊渊的后脑勺压回自己的颈窝。

做完这一切,顾炀似乎听到了樊渊的一声轻笑。

他觉得有些惊讶,冰成这样的樊渊还会对着他笑。

这么想着,顾炀随意把左手伸出来,看了眼好感度。

他只是想随便看一眼的,根本没想到樊渊会给他加分。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樊渊好感度78分,又涨了一分。

明明顾炀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了樊渊一个抱抱而已。

顾炀突然觉得眼眶很热,立刻把脸颊重新埋进樊渊的胸口,双手紧紧、紧紧的搂着樊渊,双腿也盘了上去。

如果不是樊渊幼年遇到了那样的遭遇,如果不是被家人亲手放弃……他会不会成长为一个非常温暖、阳光的人,而不是成为一个带着完美面具的机器。

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将面具日日夜夜戴在脸上的人,也会在真正敞开心扉时,毫无防备的将自己一颗炙热的心完整的掏出来。

现在,樊渊把他的这颗心放到了顾炀的手里。

这颗心带着冰霜、充满伤痕却仍旧在跳动。

是温暖它、保护它,还是将它重新抛入地狱,决定权都在顾炀手里。

这决定权,是樊渊亲自给的。

顾炀更紧、更紧的抱着樊渊,就像抱着樊渊的心。

“樊渊?”

樊渊正在用手指拨弄顾炀后颈那一小撮儿黑发,那一撮儿黑发细软、微长,贴着后颈白腻的皮肤还打了个卷儿。

“嗯。”

顾炀用脸颊蹭了蹭樊渊心脏所在的位置,很认真的问他:

“我暖吗?”

樊渊搂着顾炀往上抬了下,将大衣敞开一点的缝隙重新收好。

“暖。”

顾炀笑了起来,又软又依赖的撒娇:

“我还能更暖,只对你暖。”

同样的一颗心,顾炀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交给了樊渊。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樊渊用外衣笼着顾炀,给他穿衣服。

顾炀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没阻止,特别听话,让抬手就抬手,让伸腿就伸腿。

他知道樊渊想给他穿衣服,想看他这个模样,那他就给樊渊看。

回教室的路上,顾炀采了朵小野花,送给了樊渊。

谁知樊渊一接过小野花,那花朵就在他的手中被冻成了冰花。

顾炀看着带着冰霜的花瓣,反而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样也很好啊,还能开得更长久一点,晚上放学,我们找找还开着门的花店,去买束花回家吧?到时候你把花冻上,摆在卧室里,一定很好看。”

樊渊本因为被冻上的花而暴虐的心又平静了下来,他将冰花小心的塞进口袋里,答应了顾炀。

顾炀牵着樊渊的手使劲晃了两下,突然转头看着樊渊问:

“我以前……第一次送你小野花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樊渊没撒谎,肯定的点了点头。

顾炀也不生气,突然松开樊渊的手,跑到樊渊身后,往他背上跳。

樊渊立刻勾住了顾炀的腿,将他背在身上。

顾炀双手搂紧樊渊的脖子,用自己热乎乎的嘴巴贴着樊渊冰冷的耳朵说话: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第一次追人呢。”

来到《凡渊》之前的顾炀,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好学生,甚至还是书呆子类型的。

若不是最后因为胃癌住院,他也不会有机会看到《凡渊》这本书。

有些事情,好像早就注定好了。

注定好了,那个世界的顾炀和这个世界的樊渊,会在最好的时光里相遇。

顾炀说着,话音突然低了下来,他对着樊渊的耳朵亲了又亲,认真的说:

“樊渊,你对我来说,就是第一。”

“你在名为顾炀的世界里,永远都是第一,也是唯一。”

顾炀跳上樊渊的后背就没再下来,明明前几天他还会为了他身为男人的面子而不愿让樊渊背着他走。

如今的樊渊心中种下了恶意的种子,寒冰缠身。

如果顾炀不紧紧的缠着他、暖着他,谁又能为他驱散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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