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战到二十来合,丹顿已是险象环生,只能勉强支撑而已。
姜维寻见一个破绽,正要举枪前刺,忽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他心生警惕,在马背上果断使了一个铁板桥功夫,匆匆躲过袭击。随后拨马往外驰了两步,向身后望去。
原是羌人阵中又飞出一骑,趁他不注意在背后偷袭。
场外围观汉军尚未开腔,羌族兵卒已是率先破口大骂:
“哪来暗箭伤人的狗东西!”
“贼江湿,臭不要脸!”
“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
“日后休说认得俺老巴!”
羌人崇尚强者,方才见姜维武艺高强,对他微微有些改观。而且阵前单挑对决本是堂堂正正之事,背后偷袭一事无疑会惹起众怒。羌人本性淳朴,便是自己人坏了规矩,也是要狠狠骂上一阵。
姜维回身怒喝道:“何方小人,胆敢背后偷袭?”
来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兀自狡辩道:“我兄弟丹顿昨日不曾歇息,已经力竭,非是捉对厮杀的好对象。姜维,我乃大王麾下大将江湿是也,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羌族勇士间决斗,流行不死不休。跪地求饶也是有的,但饶与不饶,通常取决于胜利者之气度。丹顿方才气势如虹,江湿只作壁上观,眼下败局已定,就跳出来要求换人,这就好比布置车轮战,想要活活耗死对手。
围观汉军只是不依,吵吵嚷嚷闹将起来。
周边的羌人兵卒都是心地朴实的汉子,只觉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不自觉得就加入汉军士卒阵营,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姜维见状,一举长枪,挑眉喝道:“尔等便是并肩子一齐上,我姜某何惧!”
只听哗得一声,人群中爆出更大得喧嚣。
“这…这是要以一挑二啊!”
“多少年不曾见过这般大战!”
“豪杰!当真豪杰之士啊!”
“直让人想起神威天将军当年!”
围观汉羌士卒见状纷纷没口子称赞起来。不过在江湿、丹顿两人听来,这般称赞就好比是最为恶毒之谩骂。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径自打马向姜维冲去。
姜维喝道:“来得好!”也是跃马提枪迎上。
三人一下又斗将在一起,枪来棍往好不热闹。直把围观的汉兵、羌人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姜维身下小白也是被激发血性,它龇着牙齿,鼻中喷气,只拿一颗硕大的脑袋去顶对面两匹马儿。它是马中上种,对面两匹马儿吃挂不住,只得不住后撤,一时竟然慢慢向北撤出十来步。
姜维终究年轻气盛,气力悠长,此番借助马力,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怯战,越战越勇,三十合后竟然隐隐又占据了上风。
丹顿手中狼牙棒五十斤重,挥舞起来颇为费力,又因杀姜维心切,平白费了不少力气,眼下力道已是尽了七分,只靠江湿在旁策应,这才勉强稳住局势,不至速败。
斗到四十合,姜维已是觑破两人棒术刀法虚实。方才两人气力充足,一刀一棒颇合法度,眼下气力渐散,招式切换间已然露出不少破绽,配合也不如方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