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改造处的过程中,沃顿的举止中虽然还透着以往身为长官的派头,但交谈语气中已经开始放低了身段,杜蓬安排给维托的职位虽然比他的职位低,但今后他毕竟是局座身边的贴身随从人员,关系自然比自己来的紧密,所以不但要维护好这种关系,甚至还要更进一步,最好是亲密无间,这样做就等于自己在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的身边留下了眼线,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甚至于在某些事情上能替自己吹吹风,美言几句,有些时候往往就是这些贴身随从们的话能起到关键的作用。从这个角度出发,沃顿都要降尊纡贵,和维托搞好关系,今后能为自己所用。
“维托1000,今后虽然调离了户籍处,但是别忘了自己曾经是这里的一员,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来转转,别弄得生分了,以后我在户籍处,你在局座身边,我们彼此遥相呼应,那其他人还不得看我们的眼色行事,我们联手就能压他们一头,你说对不对......”
维托口中唯唯,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他在猜测这个改造升级的过程该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和自己在母巢体经历过的一样?会不会是个坑,等着自己去跳?这些都是未知的,并且他很惧怕再次经历那个过程,但是在内心里,他还是想弄清楚自己大脑里的状况,于是他硬着头皮过去,冒着未知的风险。
“怎么?有心思?”维托脸上惴惴不安的表情被沃顿看在眼里,他嘲弄地笑着问道:“是不是心里有些担心?”维托没吱声,却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这个过程和你在母巢体经历的过程有些相似,但是却要短暂许多,一会儿就好了,因为此次升级允许激活的脑干区区域并不大,并且输入的程序也不算太多,但是对于你来说,好处却是很大的,每个合成人都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并以此为荣。”
听完沃顿的话,维托心中暗道:果然是这样,自己既然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无非就是在经历一次,正好自己可以界定一下自己大脑的状况。心理上有了准备,那种畏惧感就减弱了许多。沃顿带着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改造处。
从门口的看,感觉没有什么不同,可等到两人走进了改造处的门,过了一处雷射安检门,穿过一段通道,到了通道尽头的门口,门自动打开,一名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后。
“欢迎,维托1000,我是山迪,今天改造处只为你一个人效劳,这是杜蓬长官特别关照的,当然,也是你应得的,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人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大声,仿佛他说话的对象都是听力障碍者,这令维托感到十分的奇怪,可当他的目光穿过山迪的肩头,后面的情景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后面是一座非常开阔的大厅,按照面积推算,维托觉得这大厅占了整个第十七层的三分之二强,大厅的地面上规则的分布着许多圆形图案,图案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少维托自己没有看出任何什么蹊跷。
“哦...哦...哦,长官就是长官,有着旁人不具备的魄力,山迪处长说的一点也不错,这偌大的改造处只为你一个人服务,那是一种怎样的荣光!”说话的是沃顿,他也把声调提高了许多,维托猛然明白了,其实不是他们提高了说话的声调,而是置身于空荡荡的大空间里,语音的回声造成的。
“哦,是的,这实在是太铺张了,令我感到无所适从,实在是惭愧,担当不起啊!”维托惶恐不安地道,这种场面上的过场是一定要做的,否则就会让人感到你不近人情。
“现在不需要说这些,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山迪对于维托表现出的礼貌很满意,笑着对他说道。维托心里紧张,但嘴里还是应道:“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他身体后撤,向后退了几步,沃顿也跟着他退后,站在了山迪的背后,而与此同时,维托看见他与山迪之间的地面上,那枚圆形突然散裂开来,一个玻璃钢化透明的圆柱体从地面缓缓升起,最后停在了山迪与维托的中间,原来这地面上,一个圆圈就是一个圆形柱体。
“请,维托1000.”山迪单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与此同时,圆柱体的外罩玻璃毫无征兆的打开,维托这才看清,这就是一个巢体,只不过这个巢体是立式的,而母巢体内的巢体是可以平躺下的。
维托先看了一眼沃顿和山迪,只见两个人都露出鼓励的笑容,用这种注目礼为维托壮行似的,这让维托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但是为了能解开这个谜团,他决定冒险一试。
迈步走进立式巢体,站在卡槽位置里,刚刚站立好,巢体的门倏的一下关闭了,山迪站在玻璃罩外,挥手和维托作别,并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维托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如果有什么其它的手段,山迪不会是做这样的一个手势。
这时,他感到自己的头顶上有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头上,一个金属卡箍缓缓降下,慢慢地罩在自己的头顶,卡箍的那边是空心金属管,里面是用电缆连接的。等卡箍罩到头上后,开始慢慢收紧,卡箍的下缘箍在他眼睛的上面,眉毛的位置。此时,维托感到自己的眉心与两边太阳穴的位置,都有尖状物体轻轻刺入,有一点点的痛,但自己能忍耐的住。他看着罩子外面的山迪冲他又打了个手势,嘴角微微一翘,刹时间,他感到自己的头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地锤击了一下,人顿时就变得昏沉沉的,意识完全变得模糊了,山迪与沃顿的面孔也扭曲变形,完全不能辨识了。
当他从昏迷中逐渐醒转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圆柱体内了,而是躺在了一辆平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