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程老都已经能想象得到了,那时救有亮的时候闹出动静就不小,再前后串起来,大姐不会猜不着。
“……我看那样不是法子,居然连有亮亲舅一家人都不见了,很明显的是你们哥俩出事了,就是没出事也藏起来了。
你们哥俩我信,有亮他亲舅,我就信不过。那家子要是个好的,当年咱娘那么多丫鬟不可能让他妹当小的。
再说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哥俩一桩事,连耿婶,我都没让她说,当年有亮他亲娘不是咱娘让她生儿子记名下。
真实的情况是有亮他亲娘没爬床但也和那老王八蛋对上眼了,有亮他亲娘又哭哭啼啼的想给咱娘生个儿子。
她说她担心那个老王八蛋别的姨太太先生下儿子威胁到咱娘地位,那会儿咱娘早就对那个老王八蛋死心了。
奈不住人家就是想生个儿子给咱娘抱养,耿婶就动心了。这也是为啥耿婶后来疼你不输于有亮的主要原因。
耿婶她后悔了,她说了好几回要不是她挑唆,没有亮被咱娘当成儿子养着,我一个人就完全可以跑了。
再后来不单你发现有亮和他亲舅走近,耿婶也知道了,她心里就老觉得当年还不如让咱娘抱养一个孩子。
你就比有亮和我更亲,打小起有点事儿就找姐,耿婶见有亮连他亲舅找上门都不瞒姐心里就老不得劲儿。
倒不是说有个亲戚不好,是他亲舅那一家子,早前咱娘还在世的时候还好,后来咱娘走了,他一家人就躲起来。
说的挺好听的,说啥有亮既然是咱娘的儿子,他一个当奴才的就不好老出现在孩子跟前,要是后来没找上来就两说。”
程老懂他大姐言外之意,大姐是真不在意有亮他亲舅和有亮有联系,介意的是有亮居然还瞒着她和舅家有来往。
这事儿,怎么说好呢,不管是有亮,还是帮忙瞒的他有年少不知事,也有粗枝大叶的没往细里寻思。
“可这人心啊,他是有亮亲舅,和咱们姐弟又有啥关系,但凡有心改错,他后来也不会偷摸着避开我找上有亮。
我就寻思没准人家心里恨我把你当弟养,连带着恨不得除了你,那时多好的机会,没了咱姐弟俩就只剩有亮了。
咱们姐弟仨虽说不是啥大富大贵,但在人家亲舅眼里烂船还有三寸丁。”说道这,沈老太太不由叹气。
“那样一来的话,
只要他心思歹毒些,偷摸着往外通风报信个啥的,我要还在明处,没准哪天就是给你立靶子。
姐啊,我啊,太了解你了。瞅着机灵,其实就是一个傻蛋。万一姐被谁抓住了,你还不得不要命的跑去救我。
再说打小起你性子就忒拗,瞅着又是干大事的料,我就是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安分在家,只怕你也待不住。
所以啊,咱们姐弟俩好好活着就比啥多好,正好那会儿你姐夫想娶我,我就寻思着先跟你姐夫回乡下避开也好。
反正你不就屁大一点老想我给我找个男人,正好你姐夫也不嫌我比他大了三岁,他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
看着朝自己看来的老伴,沈老爷子咧嘴便笑,“再后来你姐终于答应嫁我了,我和你姐就寻思着来个隐名埋姓。
走之前你姐怕你不知她还活着,又怕程家和张家为名声把你姐说成病故,你姐就花了一笔钱让人张扬她跟人跑了。
你姐知道她出啥事,你慌了都有可能中计,唯独外头传她跟人跑了,你不会信,你会猜中她一准躲到哪里去了。”
的确!
程老重重点头,“和刚见着我姐那天说的一样,我一听石头哥说没找着我姐,听说我姐还跟人跑了。
我就知道不可能,要跑还等我刚好出门跑?要跑,我姐弟仨早就在我十五岁那一年跑出海市不回来了。”
沈老爷子还不知,或是说他压根就没听老伴提起啥小舅子十五岁那年要往海市跑的事儿,他便好奇的问了。
反正那些事情又不是不好对姐夫提起,程老见大姐笑而不语的,也没反对,他便边回忆着边讲起了某件往事。
正房东屋这边三位讲得热闹,外面徐长青趁外面风小陪弟弟妹妹一帮小朋友堆雪儿拍实滑梯的也忙得乐呵着。
一早先去白子沟的沈卫民,等被古叔到了这边放下一老两小,又卸下车上东西再开车去白子沟接回来到家门口。
这刚到家门口,车还没停下来,他便见着他家院门口空地多了两三堆积雪,堆起的积雪与积雪之间还砌了“墙”。
好家伙!
好多个半大小孩就玩得欢呼着上“墙”头高高滑下,玩得连小车开近都不稀得跑进要想蹭车来着。
这其中半大小孩里就还有他媳妇儿,同样的,玩着打扮雪人玩得不亦说乎,听到车子动静也就转头瞅了眼。
然后?
她就挥了挥手转头继续去玩她的雪人。玩心大的还不如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
还喊着哥哥姐夫回来了。
他这回上白子沟就空手回来,身上也没藏着几块糖啥的,倒不是徐长涛明日就是正日子了,今天没招待他。
像似烟啊,徐长涛就特意往他大衣兜里塞了一包,只不过他还没出屯就打开分了,等古叔到的时候又回来急。
因而沈卫民也没想跟之前一样给门前的半大小孩们分块糖,快步相迎的摸了摸朝他冲来的小舅子和小姨子小脸蛋。
还好,两小家伙不是冻得红彤彤,是玩得快要出汗了,连小手也知道老老实实的戴着手闷子并未解下挂脖子上。
“小乖乖们,不玩了哈,先陪哥哥进去找爷爷奶奶。等吃了饭饭,哥哥再陪你们出来一块玩好不好?”
小长悠利索点头,小长源转着小脑袋去瞅他姐徐长青,又瞅了瞅周围玩着的大哥哥小哥哥小姐姐们。
沈卫民如何不知他小小年纪就好似长了一副七巧玲珑心的小舅子这瞅来瞅去的就是没有立即表态是何意。
他好笑地一手抱起小姨子,再一手去抱起了小舅子,结果两个小家伙便反应极快的立即搂住他脖子。
瞅瞅!
还是和他亲!
次日,徐长涛举行婚礼的正日子这一天,上午徐长青还是和沈卫民陪同程老以及一对龙凤胎去了白子沟。
只不过到白子沟之后,不管是不是迷信,徐长青和沈卫民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到老院那边喝喜酒。
一时徐老太一早就已经上那边帮忙,家里面没个人的,就连白成刚这会儿也当他家代表去他大姨家喝喜酒。
今年的雪又下得比往年要密集很多,徐长青和沈卫民索性就哪儿也没去的待在家里面,借此时机进入长青园。
自从这趟寒假归来,说实话,他们两口子便极少有机会一起进里面。刚开始是婚礼即将开始各忙各的。
后来婚礼结束家里面就几乎少不了人来人往的进进进出出,就算是偶有夜晚无来客的时间也忙着拾掇贺礼。
看似闲得很,却琐碎事忒多,腊月就多的是人家办喜事,当时收进多少贺礼,接着同样的便要准备贺礼出去。
就如今儿徐长涛的婚礼,前儿就必须准备好贺礼,今早他两口子根本不知程老会带双胞胎上白子沟喝喜酒。
因而沈卫民昨儿提前陪他二伯跑了一趟白子沟送贺礼还不够,今早连徐长青也不得不来陪老爷子等人到白子沟。
尽管还是没到场喝喜酒,但后天就又有老徐家一房堂兄弟办喜事,同样的,这贺礼今天就要提前送达了。
徐长青就只觉得肯定不是她今年举行婚礼的缘故,是明显的大家都长大了,娶亲出嫁的多了,人情也多了。
她仔细算了算,单单年底结婚的同一辈分,最少就有十几份人情要走。这不,像她爹老同学黄大爷家的老大。
之前她就有听沈妈妈提过黄大爷家的老大正月可能就要办喜事,甭管是否已确定,这份贺礼就轻易马虎不得。
长青园里面。
徐长青有感于她黄大爷两口子给她和沈卫民的贺礼之重,她便趁这会儿有空闲开始开箱倒柜的翻东西。
说是开箱倒柜,一点儿都不夸张。沈卫民就见他媳妇儿纤纤玉手一招一招的,没一会儿架子床上就铺满了。
无所不有的。
这其中有手表,首饰,钢笔,有床上用品,有布料,有毛线,就连鞋垫都“招”出来,就没她翻不到的。
“你说咱们要不要先趁年前送年礼的时候准备些棉花带过去,我记得不单咱娘提到,就是咱妈也说了。
今年黄大爷家的棉花份额就都给了咱们,可千万别他家大儿子办喜事到这会儿还没个确切时间就是少了棉花。”
沈卫民从中挑了两件东西当贺礼之余听到这话,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之前听明秋叔的意思好像是女方父母担心订婚时间久了还不办喜事,黄大又是个大学生,怕这门亲事回头黄了。”
徐长青闻言一时都顾不上沈卫民又给人乱起绰号,她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那家人,把人想成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