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隐藏作用?”看她神神秘秘的,北玄忍不住问。
收了珠子,司无眷撅嘴:“现在不告诉你!”
“哼哼……”他笑:“再休整两日,我们便要出发了,要赶在初七子时前到达地矢沼泽附近,届时打开了通往凡界的门,那时鬼怪稀少,你也不必担心。”
嘴上的笑渐渐隐觅,司无眷心里又是一阵沉重,到时北玄背着赵贤,她可不能给他添麻烦,还得在前方寻路,想到鬼怪那惊悚不忍睹的模样,司无眷虽怕,但也还是暗自为自己打气。
“嗯。”应了一声,司无眷也没再说其他,反正过了初七子时便回到凡界了,到时什么害怕的也没有了,想到这,司无眷终精神了些。
看着不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掌柜,司无眷勉强一笑,这一笑倒让那掌柜眉飞色舞,又朝她抛来了个媚眼,司无眷笑容僵住,从此决定不再对他笑。
她是听说过鬼怪怕什么不怕什么的,民间有许多传闻,她虽是修仙者,但长居普通凡人之间,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了一些,这两日也没闲着,兀自在街上买了些蒜头,听说串成圈套在脖子上最好,可那模样想想都滑稽,有失她修仙者的排面,便只用麻绳套住了绑在身上,用衣袂和袖子遮住。
离开之时,客栈掌柜一直哭着送别着她,这一别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着,司无眷是不想再见着他了……
出了魈魔城,因为北玄背着赵贤,司无眷便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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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领路,好在买了不少夜明珠,她全放进了自己编织的竹篮里用着照亮前行的路,有了夜明珠,也比之前接着绿色幽光看路好得太多,不时听见后方北玄指引的方向,司无眷便先走上前去探路,待没什么问题才领着他们过来。
越是接近地矢沼泽,周遭的空气越是阴寒压抑,耳边一阵阵萧疏,周遭无风,却是有风声,眼见不远处的树枝上飞过几道黑影,司无眷走在前方更加谨慎了些,从脚上到天上,她都小心看去,北玄也说过,这里是虫蛇满地,腐木滑苔,稍有不慎,被咬了亦或是滑倒都不好。
脚下一片黏糊,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两人的脚步每踏下便起了一声吧唧,鼻间窜入一阵恶心的腐臭味,司无眷忍不住道:“这里是在地矢沼泽附近了吗?”
北玄观察一番,道:“嗯,是在沼泽附近了,这沼泽极大,我们走到浮城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还有……因为这里的活物都是些没用灵智的虫蛇,它们相互捕食撕咬,地上难免会有腐尸烂肉。”
“……”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司无眷抿唇,一手捏紧藏在袖中的蒜头,一手拿紧装满夜明珠的竹筐,她重重点头,恍惚中北玄好似投来了一抹笑,是在嘲笑她?司无眷一咬牙,又转身在前方领路,这一次,她比先前却是小心了不知多少,倒不是怕那些东西,她只觉肮脏,想到那些虫尸,蛇尾要是沾在脚底,她可是恨不得将腿卸了飞过去,奈何,她现在不会飞,唯一能飞的北玄背了赵贤一路,已经够累了,一会儿通过沼泽地还得带上他们俩……
走了一段路,习惯了脚下的吧唧声,司无眷可是巧妙地躲过了不少奇形怪状的虫,她举着夜明珠,只见前方一簇殷红格外耀眼,她好奇走去,见是一簇高高的绿杆,上面顶着个仰面红蜘蛛般的触角的植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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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种植物,是一种花,只是忘了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北玄走近,看她盯着这簇花打量,便问:“怎么了?”
“这种花,凡界很少吧,我好像在话本里见过,但忘了叫什么了。”
“彼岸花。”北玄看着她,道:“它有一个不好的寓意,你可知道?”
司无眷想了想,脑海中自己小时候所看过的那个话本中的人物可都是悲情角色,因为是小时候看的,她实在想不起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便问:“什么?”
北玄淡淡一笑:“生生世世,两不相见……”见司无眷没有回话,他继续道:“就好像两个人,明明心心念念着对方,可他们却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虽说三界之大,但要是真的想见,就一定能见得到的,又为何会见不到?”她是在反驳,可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是啊,谁又能保证一定能见到,世事万千,有许多的不得已。
北玄面上静谧,他温柔道:“是啊,只要想见,就一定能见到,在忘川的桥边,也有许多等待思念之人的魂,奈何他们躲不过阴间那些阴吏的锁链,会被锁走。”
“这……他们有逃走的吗?”
“有的。”北玄看了看前方,道:“像黑水河上方的鬼魂,亦或是这地矢沼泽的鬼魂,他们都是不甘生前的经历而逃出来的,心有遗憾,不愿转世轮回,便游历在了阴间,或是魔域的一些地方,你看,或许,这些彼岸花就是那些思念亲人,爱人的鬼魂所结之物呢?”
轻轻触碰了花的触角,司无眷沉沉思索,北玄的话不无道理,好似,黑水河上方的那些鬼魂确实很多都在哭,都在抱怨着心里的不平,所以他们的声音才那么震人心魂,她为什么怕那些,到底是怕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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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敢听他们那些发自内心深处的意难平呢?
“北玄,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害怕了……”她轻轻抚摸着彼岸花,生怕把花捏疼了,一抬头,她笑:“他们真悲哀,逃了出来,离开了人人都需经过的忘川河,又怎会还能见到想见的人了呢?若是错过,终究还是意难平罢了,倒不如相信前世修来的缘分,回到凡间,再修前好……”
北玄没有回话,他一直浅浅地笑着,一双眼始终停在她的身上,仿佛,若是她离开了,他无论走遍三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去寻她那般,这段话他埋在心里,没有说,对于未来,他有太多太多的歧路,自己该怎么走,走向哪,又或者,能不能走完这一生,他都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司无眷的身边,眼前这个少女,是他活下去的希翼,他笑着,道:“缘分,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