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门派各有修行之法,阿眷她承了司邢仙师的传授,突破自身修为,这也何奇的,只是,自家功法,不便与外人多说,我不知,湫儿姑娘你,也不必去知晓。”北玄说话常含那疏离冷漠之感,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是有个例外的,湫儿静下心来,她道:“阿眷?北玄少侠对司无眷小仙师这般称呼,莫非……”
“如何称呼,这不是我与阿眷之间的事吗?”
言外之意,便是不希望她再说再谈,湫儿不笨,她咧嘴一笑,只是心中浮上了点点苦色,回想以前在曙真派她送给北玄糕点时,他也没此刻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无奈摇头,她道:“这蛮荒神物还未寻到,就有大半的师兄弟们受了伤离去,北玄少侠还是小心些好,也不知,这之后几日会遇上什么。”
“多谢湫儿姑娘提醒。”
说罢,北玄离桌而去,湫儿静静看着走远的那道月白的身影,说他是仙者也不为过了,只是这个人,好似心有所属,忆起往昔她在饭堂与这个少女匆匆一瞥,她便暗生情愫,那时,他像一轮明月,清冷又明亮,从此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了。
湫儿是不甘的,她是曙真派倒三辈的师姐,所有人师兄弟们都尊敬都喜欢的师姐,可谓人人簇拥,人人敬仰,却偏得不到这个人的关注,她捏紧了拳头,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松下神情,又发起了呆。
到了晚间夜里,石堡周围又是清冷一片,温度下降到人人发抖,随意吃了点饭,明珊珊扯着司无眷愣是问了魔蛾一事问上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有些好奇心重的也是缠着她问,司无眷身上有伤,不便多说之时,一些伤势较轻便自告奋勇当起了说书先生,将对付魔蛾一事说得神乎其神。
“话说那朗朗晴空,竟瞬间变成了黑夜,霎时间,沙盆区青光笼罩,一道法印直直上天,轰!青色的火,就这么燃起来了!”那人目光囧大,当时他是半晕了的,又结合了所有人一早上的言传,硬是将所有事都给探清楚了。
“师兄师兄,然后呢,怎么样了?”
“诶!你们可都听说过飞蛾扑火一言吧,就在那火光燃起之时,所有小蛾子倾巢而出,全飞向了火中,听得啪呲溜响着,它们,全在一瞬间都燃成了灰烬啊!”
他面露惊讶,料是没想到世间还有修仙之人能将御火术使得这么强,但他问了好多人,却是问不出那个火焰是谁御起的。
“那师兄,火焰不都是红色的吗,怎么还有青色的?”
听及一个小师妹问话,他有些犯难,求助一旁看戏的司无眷,司无眷对上一眼,她故作不知地摇头,那人先是沉默,当即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神火,对,一定是神火,肯定是天上的神仙看不下去了,就先下了道印将那群小蛾子给灭了!”
众人窸窸窣窣一阵交谈,不知是何故,但也慢慢相信了他的话,司无眷缓缓抬起头来,隔着明珊珊,她看向北玄,北玄依旧冷漠,只是这次他没有回过头看她,而是抬着清冷的眸子看向了不远处坐着的女人。
湫儿?司无眷转眸看去,那湫儿嘴角上扬,一直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不时望向这边。
“诶,快说说,我们司无眷小仙师打倒魔蛾的事!”明珊珊听得来劲,她坐在司无眷一侧,将北玄和她隔开,这会儿听得越来越激动,也忘了方入座那会儿与北玄的不愉快,忽视了这个男人如刀一般投给她的眼神。
明珊珊这一说,顿时又有人附和,那人便撸起了袖子,拿了块石头有模有样说了起来,这群人中大多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有个人绘声绘色再谈,在这个又冷又孤寂的夜晚,也算得温馨一幕了。
身后几个长辈们坐得远,他们皆是笑谈,一些长者去看了受伤的弟子,此刻便属清涟宫三位长者,王启,和闽山阁掌门人上官里远在此,看得一群那群人有说有笑,他们也乐在其中。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众人也累得犯困,一一回了屋去休息,走得差不多了,明珊珊这才扶起司无眷正欲回去,北玄看得心里痒痒,在这守了司无眷两个时辰,却是一句话也没谈上,正想将司无眷拉过来,却被不远处的清涟宫三人给叫住了。
清涟宫宫主在最前方,他们缓缓上前,有礼道:“无眷姑娘,可否留步。”
司无眷好奇,停下脚步,方道:“敢问宫主这是有何事吗?”
清涟宫宫主嗯了一声,捻着苍老沙哑却肃穆得紧的声音道:“确有事想与无眷姑娘说说,不知无眷姑娘可否移步一谈?”
“喂,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明日再谈不可?你们不困,我还有她可困了呢!”明珊珊没好气道,她身在俗家做小姐十几年,才初如修仙门派,自当没怎么在意到修仙门派的辈分之分,量这清涟宫的宫主,便是那些有威望的长老也要谦让几分。
扯了扯明珊珊的袖子,司无眷正色道:“无碍,宫主既有事相说,那无眷便与三位去便是。”明珊珊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司无眷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她闭上了嘴巴,听得司无眷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回去休息。”
明珊珊轻嗤,抱着双手,道:“行,那本小姐就先回去休息了,这不好好修养,可容易长纹了!”说罢,松了司无眷的手,明珊珊捻着小步子回了屋去。
见得北玄也还在一旁,清涟宫宫主正欲发话,司无眷打断道:“他在,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三人浅浅一笑,清涟宫宫主回道:“既然北玄少侠和无眷小仙师密切,那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理由了,小姑娘,这边来!”
随着清涟宫宫主三人出了石堡,渐渐地步入了一个熟悉却有些不同的地方,司无眷常与北玄设障眼法,这才走进障眼法,她一下便看出来了,也不知清涟宫宫主有什么话想说,竟会在这障眼法圈内来说。
待站定,司无眷先开口道:“宫主,还请您说来。”
清涟宫宫主紧锁了眉头,他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方道:“不知,可否看看姑娘今日用的那柄长剑?”
“……”司无眷沉默,随即道:“不过是一柄剑,宫主看它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