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贵晚上喝了不少酒,内心的悲愤无法宣泄,只能全部灌输在酒里。之前一个学期没见父亲都觉得没什么,父亲不在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
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贵。
朱达贵很后悔,那天在医院时,为什么不跟父亲见一面?如果跟着他一起走,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个惨剧?以自己的能力,不说帮父亲多少,保住他的性命总是没问题的。
还有朱龙文,为什么要自杀呢?不能手刃仇人,令他很是遗憾。
方婧雅给他看了朱龙文偷偷写的的遗书,主要内容还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组织,愧对朱贤和朱家先辈,只能以死谢罪,唯一的遗愿是火化后能葬到赛田朱家的祖坟。
朱达贵倒是想将朱龙文挫骨扬灰,但当着方婧雅,他也不会说出来。
今晚,朱达贵没心情与方婧雅多聊,他虽喝了不少酒,却没醉。
朱达贵早上六点就醒来了,今天要去殡仪馆接父亲。再多的眼泪,再多的痛苦,昨晚都化成酒喝进了肚里。以后,他就是家里真正的顶梁柱,是母亲和妹妹的依靠。
朱达贵先去了医院,接上朱燕英后,再去殡仪馆。
到殡仪馆门口后,朱燕英忍不住问:“哥,为什么来这里?”
朱达贵轻声说道:“爸不在了。”
“什么?”
“爸等会就过来。”
“什么?!哥,刚才你说什么?”
朱燕英顿时明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瞬间双眼通红,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朱达贵搂着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爸不在了,还有我。”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他昨晚之所以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因为知道,身上的担子更重了,病重的母亲、还没成年的妹妹,都得他来照顾。不管如何,他都要努力奋斗,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到殡仪馆后,赵伟华和黄志益也到了。看到朱达贵兄妹过来,赵伟华马上迎了过来。
今天,朱达贵不是案件当事人,而是烈士家属。
赵伟华拍了拍朱达贵的肩膀:“达贵,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
朱达贵欠了欠身:“谢谢赵伯伯。”
“你爸是一名忠诚的战士,默默守护着国家的安全,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可惜,凶手还没受到制裁就死了。”
朱达贵突然望着一辆开进来的灵车,他感应到,灵车装的正是朱龙文的尸体,他真想用灵力将他的大卸八块。
“朱龙文和你爸的事情,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以后你就会明白。既然他自杀了,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怨恨。毕竟,以后你要走的路还很远。”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希望以后能和家人过普通的生活。”
朱龙文的灵车停好后,家属办好手续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
虽然朱龙文是罪犯,可死后还是有基本人权的。他的家属只有两个人,都是男子,三十来岁,其中一人是个光头,鼻子大,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另外一人,嘴角有颗痣,看他们的模样,不是朱龙文的兄弟就是晚辈。
他们在里面的房间,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