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坏事做得太多,宁学暝还是具有一定的自知之明。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尤老头愣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难不成阴曹地府里也有一个和尤老头长得一模一样的恶鬼?而且也扛着一把斧头……
“叫爹!”
尤老头重重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直接将宁学暝推到在地上,摔了一身灰。
宁学暝“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我都死了还要逼我喊爹。我也不喊你爹了,我给你当孙子,我直接喊你爷爷行吧。”
宁学暝的哭诉真是发自肺腑,为什么到了阴曹地府还得被人逼着喊爹,他就不配拥有一点尊严吗?
哎。
尤老头也不理他,只默默的叹气。
这“儿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哭唧唧的。
算了,还是继续吃红薯吧。
于是尤老头转过身去,拿起烤得软糯香甜的红薯咬了起来。
宁学暝哭累了,这才注意到地上断掉的绳子。要不怎么说他是猪头呢,明明人家是给他松绑来了,他以为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这……”
朝着自己的胳膊掐了一下,哎哟,疼。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不对呀,这里明明还是阁楼呀。
这么说来,自己并没有死。
太好了,这一招奏效了,尤老头果然替他解开了绳子。
谢天谢地,他又重获新生了。
宁学暝的心情由阴转晴,看来这一声声的爹没白叫呀。
想象着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其实是委屈求饶,到处叫爹)逃出生天,他心里还挺美的。哼,尤老头,你慢慢啃你那没用的红薯吧,本公子可不陪你玩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宁学暝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尤老头不注意,撒腿就往楼梯处跑。
呸,你这个疯老头子,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他心里唱着凯歌,脚下却没留神。吧唧一下,踩着那枚只被他啃过一口的耙红薯,摔了个狗吃屎。
他这一副狼狈模样,真跟她姐宁韵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来做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否则分分钟就被打回原形。
尤老头听到响动,转过背来,用一种凶狠的眼神死死盯住正准备逃走的宁学暝。
“我……我只是……”宁学暝那个怕呀,趴在地上整个身子抖得不行了。
尤老头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生气,他似乎很反感遭受欺骗。当看到自己替宁学暝解开了绳子,而他又要逃跑之时,他默默地抓起了地上的斧头。
“不不不,爹,您误会了。我是打算下楼去小解一下,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宁学暝话还没说完,地上果真湿了一片。
他确实憋不住了,只不过是被吓尿的。
“哎。”尤老头看着他这怂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用逃,实话告诉你吧,我真是你爹,而你就是我尤光的儿子!”
宁学暝傻了。
开什么玩笑呢?
你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啊!
“疯老头子,你胡说些什么?你是我爹?我呸。我爹叫宁荫德,是大徽朝太医院院判,六品官员,专门给宫里的娘娘们瞧病,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哎,孩子,你错了,我才是你真正的爹。”
尤老头也不恼,只平静地述说起曾经那一段往事:“孩子,你真是我生的。你母亲姚金萍当年与我有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