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来的寒风越刮越猛,轻轻说话之间便能看见升腾而起的雾气。
宁荫德拢了拢官服的衣领,心下一片冰冷。
贵妃急招,必有祸出。
埋头静静跟在富公公身后,望着被风卷得四下乱飞的枯叶,思绪万千。
寒来暑往,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了。
送旧迎新,娘娘们像庭院的花朵,有花开,就有花落。
“富公公……”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万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富能禄步伐匆匆,只顾着往前走。
“富公公,娘娘究竟什么情况了?”
富能禄停下来,扭过头,脸上抹着厚厚的白粉,一张小嘴点着朱红色的唇脂。虽枯槁褶皱的面皮看得出上了年纪,但精巧有神的五官却无法掩盖其年轻时的英俊。
瞥他一眼,细着嗓子道:“此地不宜细说,宁太医到了便知。另外,娘娘下午还要陪皇上去畅音阁听戏,所以请宁太医快步些。”
“是是。”宁荫德耽误不起,只得三步并作两步,紧跟上前。
来到南宫正殿之时,万贵妃已痛得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坨。
宁荫德见状,整张脸瞬间吓得惨白。
忙问春樱这是怎么了?
此时春樱已屏退了其他宫女,只留下她一人服侍。
“宁太医,您一定要治好娘娘啊。”春樱脸上留着一道浅浅的泪痕,不知是几时哭过了。
指着桌上的葡萄,“娘娘吃了一粒葡萄后便开始肚子痛。”
“见红了吗?”宁荫德心悬在了嗓子眼。
“啊?”春樱没听懂。
宁荫德只能摆摆手,“我先给娘娘把脉吧。”
春樱:“是。”
透过薄薄的纱幔,宁荫德小心把住万贵妃的玉腕。
脉息细滑,气血两虚。诸虚劳累、主寒、主湿邪,主痰饮、食积、实热诸邪盛之证。
“未见红。”万贵妃护着自己的小腹,此时的她已疼得满头大汗,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