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张玉良认真地点点头,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不得不把昨晚的梦和盘托出,“其实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你妈妈。”他顿了顿,察看她的反应,她如小鹿一样警惕地竖起耳朵,“我是听一个玄真道长说的,就是那个鹤发童颜、长髯飘飘、仙风道骨、风神潇洒的道长,我们在青城观见过的,他预言一向很准的。”
“是玄真道长亲口说的吗?”
“在梦中是这样的。”“你之前认识玄真道长吗?他说的真的很灵验吗?”
“我之前就认识玄真道长,我还请他吃过早点,还请他吃过酱牛肉、炒丝瓜、青椒青豆、请他喝过二锅头,当然,玄真道长也帮了我很多忙。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在梦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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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信,可以问陈向东,我请玄真道长喝酒的时候,他当时也在现场。”
“我相信你,太好了!”她已经坐起身,并披了件衣服,马上起床,边趿拉着鞋边向楼下喊,“陶阿姨,给我盛碗鸡汤,不,盛两碗吧。”
“好的,你穿好衣服啊,千万别着凉,我马上盛来。”陶阿姨的语气中透出喜悦。
“玉良,把你电话拿来,我要给陈向东打个电话。”
张玉良不情愿地把电话拿出来,嘟囔着,“居然不放心我,真是的。”
“不是的,玉良。”她娇嗔道,“我得核实一下嘛。”
她问陈向东张玉良所说的玄真道长的事,有没有这么回事情,陈向东说,“当然有啊,那天我付了两份的钱,两份一样的酱牛肉、炒丝瓜、青椒青豆,还有二锅头,那是我们的老三样,那个道长的确像玉良说的那样,给人一种高深莫测、飘飘欲仙的感觉,不是我吹啊,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那速度,不是神便是魔……”
鸡汤端来时,赵玉颜一口气就喝完了,“陶阿姨,再来一碗。”她瞥了一眼张玉良,“你也再来一碗吧。”她开心地像个孩子,那种纯净的欢喜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透明,她的脸漾起笑容,如六月的风吹起阳光下的麦浪一样令人迷醉,他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内心也泛起如五月桑葚甜蜜的汁液。
还有一件事情,张玉良如鲠在喉,但此情此景之下,只得咽了下去,其实他已经咽下去了,便打算依靠自己的消化系统自行将其消化掉,只是这时,他的心微微泛起了酸楚。
前两天,张玉良早早就到了向东律师事务所上班。因为李明柔案代理成功,他已然成为律师界与附近社区的名人,早点摊主、理发店主、超市店员大多认识他了,他同时也获得了不用排队就能享受服务的特权,其实,他也不需要这种特权,因为那样会招人厌的,而他又不想招人厌。
张玉良打开自己的私人邮箱,准备处理邮件。赫然发现一封来自海外的邮件,代理服务器是在美国,也不一定是海外的,不过邮件是用英文写的。他用在京华大学打下的、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已经坍塌的英语基础和金山词霸共同完成了邮件的翻译工作。邮件的大意是:Jessica Zhao(赵玉颜)和David Thomas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是一对情侣,后来两人分手后Jessica Zhao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她自己在医院做了流产,David Thomas知道后与她大吵了一架(David Thomas来自天主教家庭),两人彻底分手。邮件并没有附上任何证据,连一张照片也没有。邮件的发件人说其只是一个知情人,上述事实是客观的、真实的、没有捏造、也没有添油加醋,最后,发件人请求收件人慎重考虑Jessica Zhao的人品。
本打算立即回一封信,质问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私人邮箱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质疑赵玉颜的人品问题。但细想之下,张玉良并不打算回信。理由如下:他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对方发邮件的动机尚不明确,当然隐含的意思是让他离开赵玉颜,但问题是,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与赵玉颜是在一起的?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双方也都没有宣布要在一起。
综合上下文来判断,对方应当是熟悉张玉良与赵玉颜的,而且对俩人的感情所持的态度是过于乐观了,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赵玉颜也没有流露出任何非他莫嫁的意思,而他也没有表达过非她莫娶的决心。如果对方所言属实,那也没有什么,赵玉颜在美国谈个男朋友也可以理解,而且她认识这个David在先,作为后来者,他也无话可说。如果对方所言不实,那么其主观恶意就非常明显了,就是要恶意中伤赵玉颜,就是要拆散实际并不在一起的他们。
无论何种情况,对方既然知道张玉良的邮箱、他与赵玉颜的暧昧情愫、赵玉颜在美国的学习经历,那么这是一个对他们相当了解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赵玉颜在美国的同学,一定是他身边的人,只有赵玉颜、陈向东和顾险峰符合这样的条件。他首先把赵玉颜排除了,如果是赵玉颜自己发的或是赵玉颜授意的,那么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目的当然很好解释,就是测试他对她的过往放不下,是否真的爱她。但问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赵玉颜还有心情玩这样的恶作剧吗?所以,只能是陈向东与顾险峰两人中的一个了,而顾险峰在天山失踪多日、生死不明,这样看来,唯一的嫌疑人便是陈向东了,但依他对陈向东的了解,调查都不用调查,陈向东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张玉良学过犯罪心理学,他打算继续静默、引蛇出洞,一般犯罪嫌疑人都有重温犯罪现场的恶习——以获得某种变态心理上的满足。所以,他决定不回邮件,以制造邮件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的效果,让对方按捺不住好奇心、再行试探以暴露目的或是提供更多线索。但同时,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是泛起了酸酸的醋意。但是,他的愿望出人意料地落空了,邮箱一直是静默的,就像那封邮件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