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个2012年,倪漫华周六的早上总是被路观海的电话叫醒。
“喂,路观海,说好的八点半,你怎么总是要提前几分钟,我梦还没做完呢。”倪漫华躺在床上嘟囔,声音因为被子的阻隔含糊不清。
不过不管倪漫华怎么抱怨,电话那头也不会传来路观海的声音,大致接通十秒之后,路观海会把电话挂掉。
图书馆不方便打电话,那里信号不好,接通电话后一定要很大声,一句话重复很多次,电话那头的人才能精确的接收到信息,路观海不会做那么没有素质的事。
路观海只是想叫倪漫华早点起床去学习,听到她声音变清醒,他就可以放心的挂电话做题了。
可那会倪漫华就算到图书馆也不老实,她压着嗓子说道:“喂,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做了一个什么梦吗?”
“不知道。”
“那你想听吗?”
“你想说就说吧。”
“我梦见x和y打了一架,x输了,而y被躲在暗处的o囚禁了,你猜怎么着?”
“其实x是间谍?”
“世界上从此没有了数学。”
路观海又好气又好笑:“数学绝对想不到你那么恨它。”
倪漫华打了个哈欠:“我也恨英语,它要是知道心理或许能平衡一点。”
路观海摇摇头,在倪漫华习题册的页码上画了好几个圈,让他把她圈起的这几页都做完。
倪漫华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像周围的其他人一样,变成为高考而奋斗的做题机器。
大约待了快两个小时,倪漫华感觉长时间的久坐让她浑身难受,但路观海却还挺直着腰板,像个木头人。倪漫华和他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透透气。
图书馆附近有一个公园,公园前还有一个广场,很多大爷大妈在那里活动。广场上有卖卤豆腐的,那味儿闻着就不地道,倪漫华没什么兴趣。但广场上还有人在打陀螺,倪漫华很少看人打陀螺,想起路观海爱看,就停下来看了一会。
一个体积硕大的木陀螺,被一根手指粗的长鞭不停抽打着,起初,那长鞭落下,响亮的声音能吓得倪漫华一激灵,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站在一旁专注的看着。
有老爷爷见她看得入神,朝她喊了一声:“小姑娘,想玩玩吗?”
“想啊。”倪漫华不怕生,走过去跃跃欲试,不过陀螺接到手里的时候她差点没拿稳。她没想到一个木陀螺能重成这个样子,仅是拿着就觉得手累。
倪漫华把陀螺放在地上,一鞭子一鞭子抽得扭扭捏捏,陀螺根本转不起来。可倪漫华不是轻易服气的性格,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直到路观海急匆匆的找来。
凉爽的初秋,路观海急出了满头大汗:“你这散心散得可是让我操够了心,这都快过去半小时,我以为你丢了。”
倪漫华有点不好意思,她这玩心一起就没注意时间,再说手机忘记充电,她就压根没有注意。
倪漫华内疚的从包里翻出餐巾纸给路观海擦汗:“我只是想看看打陀螺到底有多好玩,让你那么喜欢看,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