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男子瞧着不过二三十岁,身上也穿着青色的长衫,只不过看其衣料,不过是普通的细棉布罢了。
再瞧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恐怕在有这番变化之前,还是个书生呢。
时阅川的目光在对方手上那熟悉的茧子处停留一瞬——常年执笔作文,确有这样痕迹没错。
对方显然很是警惕,而白麓无视他的冷脸,伸手拍了拍小青的头,随后又托出一个小花盆来。
小青向来乖巧听话,一见花盆,便熟悉又熟练的化身成一团仙人掌,安安稳稳的扎根在盆里。
此种情形,开门的青衣男子猛地松了口气。
灵潮虽不止一处有,但整个鹭洲有意识能变化的也就是他罢了,突然被人找上门来,不紧张才怪呢!
他犹豫的拱了拱手:
“抱歉,在下姓陈名河,你们既然看到了,也当知我变化的样子狰狞丑陋,且我自己也稀里糊涂,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对方显然不肯多言,一力婉拒。
就在此刻,小王忍不住从灵甲背后探出头来:
“哪里狰狞丑陋了,明明很花里胡哨啊!”
想来对大蜘蛛花花绿绿的模样很是满意,但这份满意有没有掺杂对肉体口味的挑剔,那就不知道了。
一条会说话的蛇?!
对面青衣男子陈河下意识往后仰了仰,但不知为何,他整个人却又更放松了些,忍不住反问道:
“你们是从南洲城来的?南洲城都这样可怕吗?”
又是仙人掌又是蛇的……
他唏嘘一声:
“难怪帝都号召六都城迁移,果然还是这些大城危险一些。”
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
而有着同样翩然气质的时阅川则对对方略一拱手:
“陈公子,我等初来乍到,满城没有一个说话的人,着实心里有些慌张。如今贸然拜访,也备了些家常小菜,不知是否方便上门一叙?”
身为一名书生,陈河的脸皮显然没那么厚,犹豫片刻,便略一躬身,迎众人进家门了。
白麓打量着这个家庭——嗯,不怎么有钱,但是能供得起一个读书人,应该还行。
再看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的那对老夫妇,眼里满是担忧和……
心虚。
他们心虚什么?心虚自己是能变成马吗?
暗戳戳伸出手指,白麓捅了捅前头人那细拎拎的腰。
时阅川身躯一僵,下意识反手将她手指挡一下,随后小声道:“阿麓,休要顽皮。”
若说之前还有些防备心,可中午对方捏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却什么多余的都没做……
明显只是个贪恋皮相的小姑娘。
这让时阅川反而更自在了些。
如今对待白麓,便也更亲近了些。
再一瞧前头引路的陈河,对方似乎是对男女大防有些保守的概念,此刻端正严肃,半个眼神都不肯给这队伍中唯一的女孩子。
可他衣袖遮挡的手,此刻仍然紧攥成拳,颇为紧张。
一家人都这么紧张吗?
借着这番小动作,白麓和时阅川对上眼神,心中也都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