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抚远侯夫人。”小丫鬟要给她磕头道谢。
时千依笑着摆摆手:“去吧。”
小丫鬟正要走,高显的夫人许氏便匆匆赶来,“我当谁这么仗义直言,原来是抚远侯夫人啊!”
她生的眉目如画、清雅脱俗,可叶云熹都快死了她才出现,摆明她不想跟叶云熹起冲突。
许氏的心思很好猜,她忌惮叶云熹背后站着贵妃娘娘和三皇子。就算那个小丫鬟被叶云熹逼死,许氏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事情一平息,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许氏可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呢!
时千依淡淡一笑,“让尚书夫人见笑了。”
许氏讪笑着解释道:“侯夫人有所不知,贵妃娘娘赐给叶姑娘的料子是一根蚕丝线分成八根丝线纺出的丝线织成的料子。这种料子轻薄透气,像皮肤一样柔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据说价比黄金呢!也怪我这个丫头不懂事,弄坏了那么金贵的东西,多亏了您才保住性命。”
许氏俨然一个捧臭脚的舔狗,好像小丫鬟没命是自找的,而时千依在多管闲事!
时千依冷冷挑唇,“人命大过天,料子是给人穿的,再金贵还能比人命值钱?我父兄常说打仗的时候少一个人就少一分力,有时候少一个人,敌人就会乘虚而入。但要是多一人,关键的时候能救全军的命。”
许氏觉得她扯远了,“可行军打仗都是男人的事,管好后宅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我们女人的本分。”
她此话一出,跟许氏交好的女人纷纷附和道,“一个小丫鬟能起什么作用?”
“抚远侯夫人为了一个小丫鬟伤和气,还把叶姑娘气的口吐白沫。好端端的诗画会闹成这样,何必呢?”
“尚书夫人操持诗画会千头万绪,咱们做客人的得识趣,遇事息事宁人便好。”
她们刚才跳出来指责叶云熹难为小丫鬟,现在又齐刷刷站到许氏这边,一个个都属狗脸的!
她们愿意当二皮脸,时千依却不屑同流合污,“一年前边关大捷,最早发现的敌军入侵端倪的是外出放羊的兵丁家眷。要不是那对母女及时通风报信,我兄长就被包了饺子。要是敌军突破边关长驱直入,有再多价比黄金的料子,也只能到坟墓里享受!”
许氏从没被这么当面数落过,立时垮了脸,“抚远侯夫人,你这么说倒像是我们尸位素餐一样!”
她们这副熊样子跟混吃等死有什么区别?
时千依腰板挺得笔直,“尚书夫人,女子能吟诗作对,也能上阵杀敌。先皇文皇后一介女流,也曾在边关血战。短短几十年过去,女人就只能困在后宅,攀比衣料、首饰,只怕文皇后知道会气的活过来!”
表面的客气维持不下去,许氏便不给她留面子了,“抚远侯夫人的祖母曾跟文皇后在边关并肩作战,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清楚。你故意我们面前炫耀,莫不是因为你不擅长诗画,怕待会儿掉了面子,所以你才故意先发制人的?”
被许氏这么一解释,看热闹的恍然大悟。
礼部郭侍郎的夫人张氏跟许氏最要好,她第一个笑出了声,“还以为抚远侯夫人真是为了叶姑娘草菅人命鸣不平,原来她是为了自己铺台阶啊!”
“都说她是草包美人,这么看来她很精明啊!”
“我听说抚远侯怕她出洋相,特地给她找了个枪手呢!”
贵妇、贵女们你一眼我一语,可劲儿埋汰时千依。
她们集体给许氏找场子,时千依强忍着才没打肿她们的脸。
只听她冷冷道:“作诗作画很难吗?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时千依下了战书,可在许氏和众人看来她此举等于自取其辱。
她要自讨没趣,许氏必须成全她,“那就请大家落座,以两炷香为限,以夏日为题作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