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香雪秀眉微蹙,想起辛美人的遭遇,这宫廷斗争的险恶,直觉全身如坠冰窟。
“光是早产就很伤身了,辛美人又不是普通的早产。不光是辛美人,奴听说大皇子的情况也不大好呢……”
“嘘……大皇子自有天佑,别瞎说!”
郭兰如听到孟香雪忽然提到大皇子,赶紧打断她,这儿那么多人,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你说这丧气话不是诅咒大皇子吗?
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郭兰如洗完衣服拎着桶准备回柔仪殿,走到半路远远看到皇上,毫不犹豫,果断绕路而行。
没想到左拐右拐,在一个转角之后竟然迎面撞上了。
郭兰如想起姚冬曼哭红的双眼,狠狠地瞪了季尚学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
身后响起的男声温润且富有磁性,语气却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郭兰如应声停下,转身,用一样冷漠的声音回答道:“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
“朕昨晚去柔仪殿了,你那女使说你睡下了,没给朕开门。”
“原来皇上是要问罪啊~”
郭兰如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臣妾让女使紧闭殿门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要怪罪就只怪臣妾一个足矣。要杀要剐都行,臣妾没有任何怨言。”
季尚学被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冷声强调道:“朕是说,朕昨天去过柔仪殿了。”
“哦,是吗,怎么臣妾听说的是掖庭的张美人盛宠正隆,刚生下皇子,就连升两级,还得了皇上日夜陪伴呢。”
郭兰如不屑,她早上遇到过周灿月。周灿月告诉她皇上昨天从早上退朝后去了掖庭,到了晚上都没有出来。
“朕昨日是去了掖庭看望张美人。”
“她刚生产完情绪不稳定,朕只好留下陪了她一会儿。没想到她竟依在朕的怀中睡着了,她睡眠浅,朕不忍心惊扰她。”
“张美人为你十月怀胎,你不忍心惊扰她。”
郭兰如都气笑了,这个理由太过蹩脚:“那辛美人呢?”
“辛美人遭奸人所害,生大皇子时几乎用掉了半条命,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怎么没见皇上去日日关怀?”
“皇上,你饱读诗书,你九五至尊,你是一国之君啊,你做不到为什么要说?”
郭兰如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
“你只知道张美人依在你怀里睡着了,她睡眠浅,你不忍心推开她。”
“那你知不知道冬曼昨天像疯了一样,怕怠慢你,提先泡好茶,然后跑到门口等着你。茶水凉了就接着烧,然后再去门口等。”
“来回就这么忙碌着,用光了一缸水!从未时到亥时,我不知道她到底跑了多少趟,我也不知道她昨晚哭了多久,我只知道她现在眼睛红肿的像得了红眼病一样!”
麦允言看见静妃娘娘哭了,赶忙上前两步递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劝道:“娘娘,皇上昨夜真的去了柔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