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说的对,”陆淮青终于出声,神色微凝,“这件事嫂子有知情权,如果隐瞒她,才是对她的残忍和不公平。”
陆淮青守着林升到后半夜,梁宇他们知道他一下飞机就过来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便出去给他买了一点吃的。
吃完东西,几个人互相换班,守着林升到第二天。
翌日,外面的天刚露出鱼肚白,一抹急匆匆的身影打破造成医院的宁静。
白雪珍赶过来,看到陆淮青他们,立即问:“林升怎么样了?”
“嫂子,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人还没醒。”
陆淮青这话一落,里面就传来梁宇的声音:“淮哥,老升醒了!”
两人迅速走进去。
老升脸色苍白,看到白雪珍在这,还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白雪珍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背过身去擦拭干净,才走到床边,道:“梁宇给我打电话,说你守林时被野兽攻击,手被咬伤在医院,所以我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陆淮青见他们也很久没见了,便给他们单独聊的空间,他们几个转身离开病房。
白雪珍看着他那被白纱布缠绕的手臂,心头酸涩,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多?”
林升一愣,故意笑的轻松:“没有,就这次意外而已。本来我都吧那只狼打趴下了,谁知道它突然跳起来,咬了我手臂一口。”
“你说谎!”
“……”
白雪珍秀眉紧蹙,深深地看着他,昏暗的灯光把她单薄的身影勾勒在白墙上,屹立不动,如坚忍顽强的杨树。
“你后背有一块拇指大的疤痕、后脑勺的头骨凹凸不平,是被重物重压过的,还有你左手的小指上的刀伤……”
白雪珍条理清晰地说出他身上每一处的伤痕,即使他不说,她也能根据伤口形状猜出是因什么导致受伤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林升,这么多年来,就算你不详细跟我说你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但也记得一清二楚。也同样……我还是帮不了你什么。”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林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我选择了这份职业,那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预料之中的。我知道你怪我,不管是我自己身上这些伤,还是对你和小星的亏欠。”
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珍珍,对不起。我因为这份工作少了你们母子俩的陪伴,是我的错。”
“林升,你对我们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白雪珍情绪平稳了一些,语气间满是无奈,“但你见过,我有一次真正责怪过你吗?”
嫁给他的这些年来,她多多少确实有过责怪,但当看到他满身疲倦回来,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他瘦了一大圈,她那些微不足道的责怪,早已不足为提了。
她只想他开心,只想他好好的,所以她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林升深深的看着她,缄默不语。
对于自己的妻儿,他是有亏欠的。
“你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白雪珍指腹轻抚男人粗粝厚茧的手:“林升,从我确定,没有跟你离婚后,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她抬起头看他:“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林升紧紧包住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陆淮青坐在门外的走廊处,安静地听着病房内的对话,眸色微动,陷入了沉思。
林升伤势不轻,住了几天的医院。
住院期间,白雪珍一直照看他。有时候需要换班时,陆淮青也会过来替班。
看到陆淮青过来,白雪珍笑着起身:“淮青过来了?快过来,我刚好煮了一点莲藕排骨汤,也过来吃一点吧。”
陆淮青笑着走过来:“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老升身体正在恢复期,才更需要多补补。”
“放心,我煮了很多的,林升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你就不用跟我们客气了。”说着白雪珍早已舀了一碗递给陆淮青。
林升也笑道:“珍珍说的对,淮青,你也过来吃一点吧。”
陆淮青无奈,只好接下。
白雪珍见陆淮青有事说,便道:“你们先吃,我去给打点热水。”
说完提着保温壶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