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来不及多想,一声谢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市妇联。他只有一个念头,立即赶往火车站赴鹭城。
白宁从毅彩那里得知金锁去了市妇联,先是感到莫名其妙,但一会儿她就反应过来,莫非与思锁绑架案有关?
她来到市妇联,给传达员塞了五块钱好处,说给大爷买汽水喝。传达员感激万千,可无功不受禄啊,他问白宁有什么要帮助的。
她点点头,说明了原委。传达员告诉她说:“你说的那个男人刚刚坐出租自行车走了。”
白宁急着问:“去哪里了?”
传达员摇摇头,片刻,他说:“跟我来,门外的那个师傅应该知道,他一直在等生意。为了争活儿干,他和前面的那个师傅还吵了几句。”
师傅告诉白宁和传达员,说:“那人刚走,去火车站了。”
白宁问:“师傅,你能追上他吗?”
师傅说:“没问题,我是全城有名的快车手,赶时间的人都找我。”
白宁追上金锁后,一直隐身跟踪到了火车站。
她与金锁同车抵达鹭城,金锁心无旁骛,竟然没有发现白宁。
思锁仔细打量眼前的阿姨。在黑铜山被绑架后,这不就是审讯自己的阿姨吗?他又有点拿不准,当时十分害怕,房间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昏暗得很。他眼珠滴溜溜打转,大脑不停地切换画面,将面前的阿姨与审讯时的阿姨进行比对,似乎有了七成把握。他朝白宁大声责问:“你就是那个阿姨?”
白宁一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趔趄,身体前倾后仰。她双手像梳子一样把飘在脸颊上零乱的头发向后梳理了几下,掩盖了慌乱的神情。
糟了糟了,只顾着跟踪金锁,忘记了与苟石合谋绑架思锁的事。哎,不该追过来的呀。思锁这是认出自己了吗?“那个阿姨”是指的“哪个阿姨”?分明是认出来了。不,思锁有这么好的眼力吗?那天夜里,自己是装腔作势的,那腔调,那姿势,那穿着,都与今天不一样啊。她又下意识地向后理了理头发,心想,除了这个动作是一样的,其他都不一样。
思锁紧盯着白宁,眼睛里喷出的全是仇恨。不好,思锁为啥盯着自己理头发?真的认出自己了吗?白宁又紧张起来。
每每遇到难以掩饰过去的大事,在金锁面前耍泼耍赖是白宁惯用的手段,金锁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让步。对,一定要用气势压住金锁,盖过毅虹,让思锁也觉得他妈妈勾引别人家男人。
白宁故意甩了甩马尾巴,趁机取下辫子绳。
头发迅速散乱开来,面颊上飘起乱七八糟的长发,简直就像传说中蓬头垢面的僵尸鬼。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可以转移思锁的视线,让他捕捉不到她审讯他时的模样。更绝的是,金锁一定会感到没有脸面,必定会选择离开。
白宁像发了疯似的,踢翻椅子,掀翻餐桌,盘子、碟子丁零当啷碎了满地……
她拉开嗓门吼叫:“金锁,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什么抛下老婆,和那个破鞋鬼混。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有结婚证,还有那么多领导证婚,你想犯重婚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