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
子修在一座矮山山洞中躲藏一夜,心惊胆战,山下虞人武卒整夜巡游,甚至有一伍武卒就从藏身之地数丈外经过,好在子修将绿耳拴在谷地,并未被察觉。
从山洞出来,又去山谷牵来绿耳,子修心思重重。昨日虞西陲分明说是虞耳做主放走自己,难不成西门半甲和马丕等人施压,虞耳改变了心意?
好在今早巡游骑兵匆忙离开,子修打算先探探情况,再做决定。若是虞人还在寻找自己,则渡河往南绕一大截路,从宝瓶口再过河,绕过虞人眼线。当然,最好虞人放弃追捕,可以堂而皇之回华胥。
囫囵吞咽一张麦饼,又灌一大口清水,顺便扯了些嫩草喂马,准备妥当,子修策马缓缓往北。
一路不见半个虞人,实在出乎意料。
一直到上午,约摸走了十里路,子修碰见一队骑兵,自西往东而来。
子修一夹腿,策马往南顺着原路狂奔,那队骑兵分出两伍人,追逐不休。
绿耳马力十足,后方十名追兵有九位被甩掉,偏偏有一位穷追不舍,显然坐骑也是良马。
后方骑兵喝道:“站住,否则我射死你。”
话音落下,一枚箭矢落在身边,子修提心吊胆回头,见追兵又马上弯弓,半趴在马背上,但愿追兵箭术不精。
追兵接连发几箭,全部落空。子修稍稍安心,看来追兵箭术不算精湛。
追兵嘴上喝道:“我可以失误十二次,你只有一次机会。”
子修神情一滞,放慢马步。追兵策马追上来,并不客气,一把把子修扯下马,又持枪抵在子修胸口,笑骂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是自由之城的人?”子修问道。
追兵一愣,摇头道:“不是。”
子修试图推开抵在胸口的枪尖,奈何后者力气不小,甚至再往前一寸,几乎戳中皮肉。
子修不同追兵比膂力,开始抖擞嘴皮子,道:“夏人弓手箭囊装八支箭矢,虞人装十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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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人和自由之城装十二支。你若是华胥人,见我该行礼,所以你是自由之城人。”
追兵一脸狐疑,跳下马一把揪住子修,丢到马背,骑一匹马,牵一匹马,往回赶,沉默不语。
子修试图挣扎,追兵拿枪身压在背上,恫吓道:“贼人,信不信我一枪戳你一个窟窿。”
子修忽略恫吓,不厌其烦问道:“兄弟,自由之城发兵了?”
“别和我称兄道弟,”追兵一脸厌恶,怒斥道,“怎么,想回去报信?”
“你承认了,”子修笃定猜测,一脸轻快说道,“兄弟,你们城主,是我祖父。”
“哈哈哈……”追兵大笑不止,讽刺道,“真是天大笑话,我们城主膝下只有独女,况且年纪不大,尚未婚配。”
“自由之城,可不止一位城主,”子修反驳一声,自报身份,“我说的城主,是我家祖父子丑。”
追兵松开长枪,子修顺势翻坐在马背上,长吐一口气,笑道:“兄弟,你放心,我向来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