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已久,终于要收网了,若顺利今夜将一举大破锦州军,众人情绪高昂。
赵离忧也不迟疑,当下命不许多点火杖,尽量减少动静,以最快速度整军。
他军令刚下,谁知变故陡生。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帐不远停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报!”
傅承一怔,这竟是自己亲信的声音。
需知他的存在一直秘而不宣,他的亲信就从来没有这般高调现于身人前过。
唯一的原因,只有是锦州大营出了极重要情况。
赵离忧剑眉一蹙,傅承已一个箭步冲上前,撩起帐帘喝道:“快进来!什么事?!”
赵离忧抬目,见是来人直接身穿锦州军服,竟是南颍潜伏锦州军细作,不顾一切脱身狂奔过来报讯。
人刚进来就栽倒在地,重重粗喘,奋力抬头急报。
“情、情况有变,谢耀识破谢赋谋算!……末将脱身前,营内双方已激战了起来!”
识破谢赋谋算的是龚定。
现在距离午夜还早,一步一步来,无需焦急。
大敌当前,要尽可能地不损己方解决这个问题。
谢耀深以为然,立即派人去巡视布防,又让把麾下大将叫来。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惊过之后,他们领命立即安排人去渡水察看。
“仔细些,万不能被人发现。”
各人反复嘱咐亲卫,亲卫借口传达军令,匆匆去了。
没多久方才的人回来了,他一个箭步上前道:“如何了?”
来人单膝下跪见礼,沉声:“果然如龚先生所料!末将等已确认无误!”
谢耀冷笑道:“好啊,很好!此等逆贼,死不足惜!”
郁宏急道:“该如何除掉这几个叛贼?”
可想而知谢赋等人正全神贯注准备,这四人分隔四个位置,又都是实拥兵权的主将,偏偏他们想不引起动乱的情况下将其擒杀,这难度颇高。
副将立即道:“王爷,你先离开此处。”
谢耀犹豫了一下,却摇头:“先商议好对策。”
商量好计划再说,不然打草惊蛇。
可想而知,谢赋必定盯紧大帐的,他目标太大。
万一被察觉,谢赋直接杀上来,或者率军逃跑,都不是谢耀的想看见的。
他的目标是擒杀四人,而后替换下他们心腹,将兵马重新拢回。
动静要既轻且快,别忘了,数十里外还驻扎了一个赵离忧。
龚定拱了拱:“王爷,擒贼先擒王。”
谢耀立即看过来,“龚定有计,快快说来!”
龚定笑了笑:“侯爷不妨派人将谢赋召来,说有军务相商。”
召谢赋来商讨军务,这是很正常的事,让他自投罗网,来了以后,直接擒下。
简单,直接。
“切记,动静要大些。”
龚定道:“这等秘事,普通兵士甚至底下的营将士官都是不知的。”
底下的,听令行事罢了。
这样的话,立即就将主动权握在里了。
谢赋有超过八成的几率会来,毕竟目前一切进展良好,谢耀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剩下的两成,他可能会猜疑,可是王爷召见,他怎么能不来呢?底下士官兵卒该生疑了。
谢耀笑道:“确实如此。”
副将也拍了拍额头,他把事情复杂化了。
当下也不迟疑,先让人回去悄悄准备,慎防有变,等了一刻右右,就吩咐去请人来。
为了不让谢赋怀疑,谢耀前后军请了多人,谢赋只是其之一。
正是晚膳用过的时候,营帐进进出出人不少。
“你说,帐外有人来叫我?”
谢赋不禁皱了皱眉。
李骏道:“是啊,人快要到了!”
他不安道:“主子,我们要去吗?”
照理说,王爷召见是寻常事,可是在眼下这敏感的时候,他心里总忍不住害怕。
谢赋面沉如水,他不愿去,哪怕目前情况一切正常。
李骏道:“主子,要不您称病?”
谢赋踱了几步,“来人什么情形?”
“一切正常。”
“这样吗?”
仿佛能听到脚步声踏在谢赋的心坎上,不知为何,他油然而生一种不安感,并且越来越强烈。
垂眸片刻,他附耳吩咐李骏几句,李骏神色一肃,赶在帐外来人抵达前出去了。
李骏前脚出,帐来人后脚到,谢赋正在案后翻阅军务,亲卫恭敬拱手:“谢将军,王爷有请。”
“嗯。”
谢赋立即闭上册子,将案上一侧已处理好的拿起,匆匆起身出门。
为首亲卫是知晓内情,见他如此自然,也不禁心生疑惑,会不会是搞错了?
谢赋当先而行,传话亲卫紧随其后。
路程过半,行至一处篝火盆前时,由于缓坡凹凸,篝火瞬间跳起,竟直接扑在谢赋身上。
变故骤不及防,谢赋整个成了火人,他立即往地面一扑翻滚起来。
可惜坡面凹凸,效果不大,李骏等人惊呼一声,慌忙扑上去打火。
勉强扑灭火苗,谢赋已铠甲焦黑浑身衣衫尽毁,他紧紧捂着脸,皮肤黑灰一片,他抽了抽直接晕厥了过去。
李骏及谢赋亲卫们大惊失色,“快!快喊军医!!”
说着匆匆将谢赋背起,往回狂奔。
这……
亲卫队长皱了皱眉,吩咐一个人回帐报讯,自己跟着跑了过去。
趴在李骏肩膀上的谢赋微微睁开眼,他在最后关头还是决定设计受伤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