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盈珠已看过外,其余几人快速传阅一遍。
朱琛一笑:“果然!”
“接下来,我们该悄悄派使南颍了。”
游说南颍结盟合作。
朱琛随即站起,拱手道:“主公,我愿出使。”
这是关键的一环,朱琛能力很得信任,计策本也是他提出来,赵离忧并未犹豫,闻言颔首:“此事就交予军师了。”
“在下不负主公所托!”
“好!”
赵离忧随即召萧滨命携百精卫同行,“不管成不成,务必保护朱先生全安全折返。”
“末将领命!”
此事宜早不宜迟,领命后,朱琛人匆匆告退下去准备,当天就出发。
赵离忧又吩咐齐和颂几个军务,待人都走了,外书房才安静下来。
他才略带忧心的去看盈珠,盈珠休息好了,便重新回到前头来。
不过现在太劳神的事儿也不让她做了,感觉挺好的。
看傅承回信后,她都没怎么吭过声,赵离忧有些担心。
盈珠冲他笑笑:“没事。”
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希望军师能顺利说服傅骥。”
一切顺利,直至复仇,但他们也已等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
朱琛等人低调出了卑邑大营,再悄悄汇合,百来人伪装成几个商队,一前一后直奔东南方向。
乔装而行,如今阶段,断断不能打草惊蛇。
五日后,抵达南颍。
朱琛没有直接去南颍州牧府,而是吩咐萧滨给傅承的亲信送了口信,先约见傅承。
傅承当天就来了。
“傅公子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啊!”
寒暄几句,朱琛笑吟吟递上拜帖并附上一封加了火漆的信笺,“此乃我家将军亲笔信,请傅公子转交傅公。砀县愿与南颍共缔盟约之好!”
朱琛抱拳道:“在下明日登门拜访,还请傅公子安排。”
州牧府目标大,想避人耳目入内,自少不了傅家人安排。
待傅承走后,萧滨问道:“朱先生,咱们怎不今天就去?”
离天黑还早,时间也不是不够。
朱琛捋须笑道:“不必,今天去也不会有结果。”
总得给人一些时间考虑吧,凡事不能急。
“今日好好休息。”
离开驿舍的傅承很沉默,一边走一边想。
砀县想结盟,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南颍有了隐患,可这次南颍隐患却是他带来的。
以前和谢赋居心叵测之辈交好,后来非得执拗重返榆谷去寻盈珠,被谢赋知晓,又得知他多次相助砀县。
他并未后悔寻她助她,只是他确确实实在自责。
他除了是傅承,他还是傅氏嫡长子,下一代的家主。
傅承一路上没说什么,回去就直接往父亲外书房走去。
才站定,就被傅骥叫了进去。
傅骥见儿子,便问:“锦州细作筛得如何了?”
日前那事,傅承已上禀父亲,虽明面没动,但父子二人正筛查细作。
见儿子取出拜帖信笺,“这是……是,砀县来的朱琛。”
朱琛,赵离忧帐下首席谋臣,这人傅骥知道,他迅速打开信笺。
赵离忧言简意赅,砀县希望能和南颍结盟。
傅骥的脸一下子就沉下去了,他不愿意掺和进锦、云的大战当中,一把将信扔回案上:“这还没完没了!”
“父亲。”
傅承直直跪下,低头:“都是儿子招引的祸患,请父亲责罚。”
看长子垂首黯然,他不禁长叹一声,“起吧。”
他将儿子扶起:“事已至此,当先解决问题。”
宽慰儿子两句,父子重新落座,盯着案上那封书信,傅骥头疼。
说答应把,他不想,拒绝又忧心谢赋这个隐患,进退两难。
“承儿,你以为该如何?”
傅承垂眸:“儿子听父亲的。”
事关重大,他不希望自己的个人情感影响父亲判断。
傅骥沉吟片刻:“行,为父要想一想,那你先回去罢。”
“是。”
傅承给父亲换了盏新茶,告退出了外书房。
在廊下驻足良久,他才下阶离去。
这一夜,傅家父子谁也没睡。
傅骥外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傅承倒是熄了烛火,却在黑暗中独坐一夜。
次日一早,傅骥安排人,悄悄将砀县来使接了进府中,他在正厅接见。
宽敞的厅内很空旷,除了傅承,傅骥就仅留了几个心腹伺候。
朱琛带了萧滨来,一入正厅,他大笑道:“久闻傅公威名多年,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啊!”
他理了理衣襟,郑重地见礼。
傅骥立即叫起,并让儿子去扶。
只打了一个照面,朱琛心里就有数了,傅家父子气色都不怎么样,可见为难。
只是再怎么为难,正题也是要说的。
双方落座,寒暄几句,朱琛笑问:“结盟之事,不知傅公考虑得如何?”
傅骥蹙了蹙眉,迟疑道:“朱先生不知,南颍虽尚算富庶,只是军士多年未曾征战,只怕……”
这是很不乐意掺和了,但要一口回绝了吧,也觉得不大合适。
傅骥也不来虚的,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南颍远忧长在,我从父祖接过家业,却是战战兢兢,不敢轻易与人争端啊,唉。”
两家合作过一次,这话是说得非常坦诚了。
“多谢傅公坦言。”
朱琛站起,作了一揖,直起身后,神色却极凝重:“只傅公之言,在下却不敢苟同!你与人为善可怎知他人的狼子野心?”
傅骥语塞。
朱琛语气缓和下来:“南颍傅氏助我们良多,主公俱铭感五内。”
他肯定道:“傅公放心,我家将军虽想与您结盟,却从不想为难南颍的。”
“哦?”
傅骥直起身,“怎么说?”
朱琛笑道:“我家将军也知傅公难处,不求南颍出兵,只盼能和上回一样暗暗相助罢了。”
谈判也需要技巧,赵离忧书信上只说结盟,傅家自然以为是合兵夹击,傅骥想必不肯。
正为难间,条件一放松,有了对比,后面的就好接受太多了。
果然,傅骥站起身:“竟是这般?”
他面上凝重之色一下子松了许多,这就容易接受了。
“是的。”
朱琛抱拳道:“这趟出来,我家将军特地嘱咐了我,说这几年来,傅氏及傅公子已襄助我们良多,无以为报。这事,傅公不应也是无妨的,将军虽惋惜,却感激依旧。”
朱琛双目清明,态度极诚恳,话罢深深一揖。
而他身后的萧滨也抱拳郑重施礼,如此让傅骥心生好感。
厅内气氛也和缓了下来。
傅骥沉吟片刻:“请容我稍想想。”
朱琛拱手道:“傅公请便。”
傅骥并未送客,只在上首垂眸不语,朱琛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思索良久,权衡利弊后,最终傅骥蓦地站起,走到朱琛身边:“既如此,我便助赵将军一臂之力!”
朱琛大喜,笑道:“谢傅公英明!”
双方达成共识,气氛陡然一松,朱琛郑重道:“我家将军有言在先,绝不将此事外泄半分!”
“好!”
傅骥烦躁一扫而空,本来还要设宴款待,但朱琛推辞了,一来为了隐秘,二来此事进展越来越好,他打算今日就回去了。
傅骥闻言也不坚持,吩咐亲信取墨来,他立即写回信。
傅承全程没有说话,就双方达成结盟那会他松了口气,不过朱琛看他神色依旧略有黯淡。
便安慰道:“傅公子放心,先前我们来往之事,也就那谢赋一人窥悉罢了,外人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