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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路上几无行人,偶有几处巡夜,也是盘查一些酒楼客栈和医馆,全城百姓紧闭门户,唯有那勾栏之处,仍是歌舞不息。
百花阁,位于倾城河东岸,是楚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自古以来,凡是灰色产业,要想长久做大,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各种势力背景,而传说百花阁背后最大的主就是相府。
百花阁一楼大厅里,一新郎官装扮的青年壮汉正在喝酒撒泼,叫来的姑娘们都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壮汉一见,更是大怒,一掀桌子,红着眼怒道:“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连你们也要瞧不起我?爷堂堂相国二公子,骁骑尉,你们这群下贱的婊子凭什么瞧不起我!信不信老子立马打杀了你们!”
如果不是蒙荫父辈,年纪轻轻便是骁骑尉,再加上相国二公子的身份,确是无人敢惹,但这些都不是他在这里撒泼没人管的原因,只因为他就是这里最大的靠山——欧阳修武。人家是大老板,折腾的是自家的生意,谁敢有异议,况且,如今谁人不知,今日张家小姐逃婚,这欧阳修武可是事主啊,谁敢去触他的霉头。
百花阁楼上的一间厢房里,姜清正站在窗边,楼下的事一目了然。姜清摇了摇羽扇,似是可怜似是可笑地道:“我们前时费尽千心与之结交,甚至不惜以百花阁七成红利相诱,终究是有用的。这百花阁暂时是安全了,谁还敢来此寻这二公子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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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是今日。”
“姜叔叔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家父在时便时常问计于您,江湖人称‘半步仙’可非浪得虚名的。”
厢房里,一张八仙桌,桌上两杯热茶,边上正端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只见少女一身深蓝色长裙,长裙简易,唯有袖口锈着一朵淡粉色芙蓉,一头乌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对细眉下是两汪大眼睛,眉间的一点朱砂痣更是点睛之笔,仿若画中之人。只是少女面色有些苍白,面无表情,言语十分清冷,眼里更是有股化不开的寒霜,解不尽的忧愁,少女正是宫蓝烟。想不到,卸掉伪妆,宫蓝烟竟是如此一位美少女。
“少门主谬赞!”姜清闻言,心中不无自得,自负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奇门八卦,样样精通,当得起“半步仙”这个称号。只是“算无遗策”,想到眼前就计划失败了,还差点让少门主陷了进去,暗道惭愧,轻咳一声,渡步来到对面窗口,推开窗户,一袭湖风扫来,微风扑面,清爽而舒适。原来这面窗子正对着倾城河。
姜清一捋胡须,微摇羽扇,言语甚是恭敬地道:“宫将军,乃盖世英豪也,于我等更有活命再造之恩,却能折节不耻下问,姜某倍有荣焉,岂敢与之相提并论。”
姜清望着灯火下影影绰绰的河面,似是想起什么,有些寂寥地道:“然宫将军遇难,我等却未能及时挽救,让其为奸人所害,每每想起更是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啊!”
说起宫啸天,宫蓝烟寒霜般的冰眸也是微微一红,“姜叔叔不必自责,若不是你和赵叔叔,蓝烟也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此次谋划,姜叔叔更是不计生死趟这龙潭虎穴,与蓝烟又何尝不是活命再造之恩。”说到这,宫蓝烟面色一冷,恨声道,“若非横生枝节,那狗相早已成为我剑下亡魂了……只是姜叔叔只需派人接应即可,实不该亲身涉险……”
“少门主言重了,我只是不放心……”说到这,姜清心思过人,一下子抓住了要点之处,转身问道:“我们计划中,退至倾城河乘船来此,河岸必有接应,少门主不曾遇到?”
“不曾遇到过!”宫蓝烟又恢复清冷常态,素手端起热茶轻抿了一口,袖口一缩,露出白皙皓腕。虽是驱寒姜茶,但她似乎不太适应这茶的热度,只抿了一口就放下,微蹙秀眉道,“当时事态紧急,岸边又并无接应船只,情急之下,我只好投河自保了,想着兴许是那门中弟兄出了什么意外给耽搁了吧。”
“不对……”姜清坐到桌边端起另一杯热茶,略一思索,眼中精光若现,“嘿,为防万一,我足足派了六波人接应,少门主却一个也不曾看到。若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乔家小姐,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姜叔叔的意思是……”
姜清刚要点头,一颗彗星由北向南横空一扫而过,厢房两人透过窗口,正好一览全境。姜清微诧,也不知使何秘法,左手拈指掐算不止,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陡然站起,从容之色更是一变,惊道:“不好,紫薇星落,门主恐怕有难!我等当速速前往湖州总部相助门主,迟则生变……”
星光一闪,又一颗彗星划破天际,追星赶月般紧随而逝!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走,因为今夜的刺杀,一场风波,看似平静的楚城更加波云诡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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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