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那坐于右侧的张老板接过竹牌之际,一名少年持剑破门而入,直刺那人。
那人虽手无兵器,却霎时拍桌一震,抬手一挥,将震成碎片且飞于半空的瓷杯挥向少年。这少年眼见收势不及,将要殒命于几片瓷杯碎片之下。
便是此刻,崔晓携剑而出。他指尖一捻,将裹剑绢布散开,手划两三大圆,将少年护住,碎片悉数挡下。此后方才定睛一瞧——这少年居然是张棋!
“张棋!”坐于左侧的张老板霍然起身,认出了少年,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张洪坚。
坐于右侧的易容之人哼了一声,责问道:“张老板,这是你安排的余兴节目吗?”
张洪坚冷汗倏然落下。
“为何出手伤人?”崔晓低声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吗,这人要害我义父!”张棋声音表情急切,不似作伪,看来他真的如此认为。但以崔晓方才所听所闻,显然这二人至少应当称作合谋才对。
“百馨坊本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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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非任务目标滥杀。”那易容之人喃喃,“但张老板,你不说,我不说,便没发生过。”
他话音刚一落下,便霎时起身,空手而上。
他并非身无兵器,那双肉掌就是他的兵器。
“先生请留手!”
张洪坚的劝阻而至时,崔晓已挥剑而上。
这屋子属实不能算大,崔晓唯恐误伤身后那武功尚浅的男孩儿,不敢拔剑,只能且使剑带鞘相格。崔晓人虽尚且年少,却毫无畏惧之色,莽上五分内劲,与之肉掌相撞。
气劲激荡而出,竟然吹熄了火烛。
那易容之人显是瞧崔晓年少,有些托大,一掌下去竟反而自己后退半步,叫崔晓得了先机。
有剑光忽至。
显然不是崔晓,他未拔剑;显然不是赵平,他未出柜——居然是张棋,那少年剑路走的稀松平常,力道也不大,反叫易容之人两指一捏剑身,将剑向腋下扭身扯去。张棋不肯放剑,被这股大力一并拽着向那侧踉跄而去,崔晓知其被制,更不能胡乱出剑,只能且向后疾退一步,再待时机。
张洪坚于此刻才抖着手堪堪将桌上火烛再度点燃,屋中方才又能清晰视物。
张棋的剑方要往自己脖子上而去。
张洪坚忙道:“手下留情!且留犬子一条性命!”
剑停住了。
那易容之人的声音充斥了玩味:“哦?”
剑刃停在张棋脖子前。
男孩儿好像终于知道了怕,浑身僵住,不敢妄动。他的手臂被一股大力拧着,自己持着剑,横在自己面前。
“他是你儿子?”易容之人说道,“好吧。”他一撩腕,将张棋手臂反拧,剑自然便从张棋手中脱出,落入他手。
几乎是毫无滞停的,他不持剑,一掌将剑旋转着推出,向崔晓而去。他的易容很厚,面部表情动的颇有些僵硬,可那双眼睛却明明白白十分直接的显露出一股残忍的快意来:“我很宽容,那么就杀那小子吧。”
他这次可没再如第一掌般托大。
崔晓抽剑而出,前翻一跃,并不与之硬碰。他身形灵活,几步袭至易容之人身前,剑刺而出。他的剑却在要害处皆是虚招,真正所向之处皆为如膝下、双肩般的关节之处,只为制敌,不为杀人。张洪坚在旁瞧了满眼,只觉这位少侠的剑路简直是处处放敌人生路,可他自己却也能处处不露破绽!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法。
江湖中更多是生死相搏、你死我亡,下手狠辣之人居多,能于事后放人活路者少见,对敌之时便留出生路的人更是鲜有——而这样做的人,大多数都死了。
他只觉得这位少年在江湖走不长远,不知不觉已满眼可惜。
张棋看不出这么多门道,他已被易容之人推在一旁地上,半晌也没能爬起,呆呆的瞧着二人对招。
忽的,崔晓又向后疾退而去。
易容之人指缝中赫然闪出一点寒芒,复又收回,瞧不出是什么奇兵怪器。
崔晓衣衫被其划破,两样东西从中掉落出来。
一样落地声响沉闷,一样轻飘飘坠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