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行凶,对于在朝官员来说,并不是什么罕有的事,百姓无意冲撞官家,被官家的下人家奴惩治,已经屡见不鲜。
不过今日这件事,却有聂齐宇听审,京都府尹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惶恐不安的了解着事情的经过。
卢直也并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站在堂外的郎天行,则是在等待卢一仁的到来。
很快,卢一仁赶到,并没有像他儿子那般卑躬屈膝,反而很是镇定的向聂齐宇行了礼,然后对着混在人群中的郎天行微微施礼。显然,他一进府衙,便看到了郎天行这个准驸马。
聂齐宇道:“卢大人来之前,府尹已经定案,当街行凶,杖责二十。再由刑部审讯,降官罚奉。不过身为人父,教子无方之罪,卢大人可认?”
卢一仁平淡的说道:“既然府尹已经定案,下官并无异议。至于教子无方,下官常年在军中,却是疏于管教。不如当着百姓之面,连带下官,一并处以杖刑。下官心甘情愿。”
说着,直接跪倒,等候发落。
府尹连忙起身,毕竟坐在那里,已经让他惶恐,此时刑部尚书下跪,他又怎敢坐着。
聂齐宇眉头微皱,这卢一仁,表面上大义凛然,实际却是将了聂齐宇的君。不禁看向混在百姓中的郎天行。
郎天行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毕竟卢直的罪过,并非需要连带家人,那教子无方,更不是什么罪名。
聂齐宇会意,道:“卢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洁身自好,今日处罚之后,定要好生管教,至于刑罚,本王看就不必了。”
卢一仁也是果断,拱手谢礼后,立刻起身,毫无一丝卑躬屈膝的感觉。
府尹楞在一旁,不知如何处理。却见卢一仁冷眼看来,顿时吓的说不出话,直接跪倒在地。
聂齐宇同样无奈,这卢一仁毕竟是国舅,又常年在军中,这一身威严,并不是装出来的。不论如何,都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于他。而他对聂齐宇毫无恭敬的表现,也让聂齐宇挑不出任何理来。
聂齐宇当下只能亲自招呼行刑。而卢一仁,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衙差打过二十大板,却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仿佛被杖刑之人,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杖刑结束,卢一仁只是向聂齐宇微微躬身,便抓起还在不断哀嚎的卢直,径直而去,路过郎天行身边,稍作停顿。在郎天行的眼中,只看到一张冷酷的面容,却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此事算是过去了。聂齐宇也是直接回了宫。而已然醒酒的郎天行,当然也要赶回家中,准备婚典之事。
次日天明,朗府中已经红带飘然,彩灯高挂,大大的喜字张贴的到处都是。而这一大早,郎府门外就如同朝拜一般,聚集了不少的文武百官。不管是有没有交情的,都挤破头一般的送上贺礼。原本宽敞的郎府,却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随着太子的到来,一些位爵低微的官员,便主动离开了郎府,毕竟有太子在,他们也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表现自己。
郎天行自然是不需要做什么,而在安民司的帮助下,也是派了不少人来帮忙。玄礼玄刑,便被派去接亲。
以皇帝和皇后的身份,自然不会去一个小小的郎府。此时的宫中,所有的事宜,都交给了严厘。皇卫军早早的就肃列在宫中通往公主寝宫的道路两侧,倒是显得无比庄重。
巳时,大队人马离开皇宫,当头的便是二十人的马队,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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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着显得特别的喜庆,随后便是鸣锣打鼓,其后便是侍女不断的挥洒着花瓣,晴妍公主坐在一个足以装下十几人的马车之中,由四批高头大马拉乘,车边镶金戴玉,单是这两马车的装饰,就价值连城。随后的仪仗军兵,更是体现出威严之感。
百姓纷纷避让,不禁感叹队仗的规模。有些之情的百姓在给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更多青年男子女子的眼中,大多是羡慕的神色。
城卫军将皇宫到郎府的道路都为了起来,百姓只能从街道两旁观看。公主出嫁在鸾国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如此阵仗的,百姓还是头一次见。
郎府门前,郎天行披红挂彩,已经等在这里。身边的洛如仙今日也是身着彩衣,并不是她不能打扮的更漂亮,只是不想在今日抢了公主的风头。
远远的,便能听到锣鼓齐鸣。郎天行笑道:“是不是有些心酸?”
洛如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可心酸的,好像谁非要嫁给你似的。”
郎天行哈哈一笑,也不置可否。
仪仗越来越近,郎天行的心中,也不免产生一丝期待。
公主的车辇刚好停在郎府门前,侍女撩开车帘,公主的身姿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今日的公主,一身霓裳,红色的丝绸之上,是傲然的鸾鸟图案。既然是鸾国信奉的神鸟,那必然也只有如此身份的人,才配绣在衣着之上,红色的摆裙也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华丽的金色头饰,翠绿的珠宝,也没有阻挡住黑色秀发的飘然。正面一席红联,遮住了她绝美的姿容,但是侧颜,却能依稀见到那份美颜。
洛如仙当先而上,将晴妍搀扶下车,轻移莲步,慢慢的上了台阶,站在郎天行的面前。郎天行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大红一端交到晴妍的手上,眼神,坚定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