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行主动坐在周氏下手的位置,等待周氏继续说下去。
周氏眼神复杂的看着郎天行,还是继续开口道:“这件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如今的皇帝还正值壮年,继位也就三四年的时间,北方暴动,但是谁也不知道事出何因。皇帝派遣郎鸣为大军主帅,增兵镇守。本以为很快便能平息。但是金国为首的三个国家,却突然结盟,目标直指鸾国边境。郎鸣气急,便出兵应战。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一年之久。”
郎天行不以为意,郎诺诺则是来了兴趣,赶忙问道:“那之后呢?”
周氏继续道:“三个国家被打回了自己的属地,但是互相之间都是伤亡颇大。但是并没有就此结束,皇帝下令,乘胜追击,郎鸣无奈,只能跨过边境,攻城略地。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攻下了数座府城。而自那之后,郎鸣的名字便成了北方诸国的梦魇。直到后来,三个国家只能投降并宣布成为鸾国的附属之国。但是皇帝并不信任他们,便叫他们将自己的皇子,送到京都,永世为质。”
郎天行问道:“那这么说,金国确实有一位皇子在京都。那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周氏摇摇头道:“毕竟这是属于皇室的秘密,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郎诺诺道:“那后来呢,后来又如何了?”
周氏道:“其他两国的皇子如今在哪,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但是当初金国送来的孩子,却还不到一岁。”
周氏突然停下,郎天行更加疑惑的问道:“娘,那您是知道那个皇子在哪,是吗?还有,您刚刚为何直呼父亲名讳呢?”
周氏坚定的,甚至有些沙哑的说道:“因为郎鸣,并不是你的生父。”
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突然冲进郎天行心中,紧张的看着周氏,不可置信的说道:“娘,您又说笑了,难道我是捡来的不成。”
郎诺诺大惊失色的说道:“娘,您不会说的是真的吧,哥哥不是你们的孩子?”
周氏眼泪瞬间滴落,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道:“因为金国的质子,就是你,天行。而那个时候,我和郎鸣已结婚数载,却一直没有子嗣。皇帝便将三个孩子,分别送到三个不同的家庭,但是都是绝密的,而你的身份,也是在很久之后,才以郎天行这个名字,出现在世人面前。”
郎天行已经呆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二十七八年的时间,他从未想过自己并不是郎鸣的亲生儿子。而也就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人跟他透露过哪怕半点的消息。
周氏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也没有在意郎天行的表情,继续道:“当初知道此事的,无不是朝中重臣,而如今还在世的,除了皇帝,便只有我了。也许那两个孩子还在世的话,他们也会知道这件事。”
郎天行强行止住泪水,尽管再不愿相信,但是周氏却从来没有骗过他,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没有再质问周氏,也无心思再说些什么,郎天行艰难的站起,仿佛失了魂一般走出周氏的房间。周氏强拉住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郎诺诺,就那么看着郎天行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郎天行本能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插上门栓,便再没有了动静。
直到午饭时候,洛如仙跑来叫郎天行,但是如何呼唤,却都没有半句回应。无奈之下,只能去叫周氏,可同样的,周氏的房门紧闭,也是没有人应声。而郎诺诺的房间,却是空无一人。
就在洛如仙有些焦急,就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下人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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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诺诺在周氏的房间,而郎天行回来之后,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各自锁住了房门,他们去叫,也没有人应声。
洛如仙还是不放心,玄礼及时的制止了她,让她在等等看。
而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天光大量,周氏的房门才缓缓的打开。
洛如仙因为担忧,一夜都没有睡,一直等在郎天行的房门外。下人急忙跑来报信,洛如仙这才赶忙去见周氏。
周氏的面容憔悴,仿佛突然又苍老了许多。郎诺诺因为接受不了,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才在周氏的房中,昏昏睡去。
将周氏重新搀扶坐下,洛如仙担忧的问及昨日之事。
周氏并未隐瞒,而是简单的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洛如仙听完,同样震惊不已,自己本就是早早失去父母,被周开抚养长大。郎天行又何尝不是一样,被送到郎家,作为牵制金国的手段,而将近三十年,却始终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直到正午,郎天行的房门才缓缓打开。第一时间,周氏、郎诺诺、洛如仙,玄礼、玄刑姐妹,都来到郎天行的门前。
此时的郎天行,表面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站在门口,抬首看着天空。
郎诺诺忍不住出声道:“哥哥。”
郎天行眼神坚毅,低头看向几人,一步跨出,双膝跪倒在周氏面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只有郎诺诺、洛如仙二人忍不住还是留下了眼泪。她们不知道郎天行该如何决断,如果就这样愤然离去,又该不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