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那锦衣公子也低着头不敢吱声,刚刚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瞬间全无。
紫袍中年人看了一眼满地受伤的骑兵,又看了看龙世秋和鬼箫,强忍着怒气问那锦衣公子:“你好大胆,竟敢私自调动骁骑营官兵,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押回去关起来。”那锦袍公子上了马,被两名骑兵恭恭敬敬地“押”走。
紫袍中年人回头冲余下的官兵喝道:“还不都给我滚回去。”那群骑兵搀扶着伤员一阵风似的也撤走了。
紫袍中年人重重叹了口气,铁青着脸看了看龙世秋道:“犬子无法无天,做下此等不齿之事,唐某在此向二位赔罪了!”
龙世秋心中暗道:如此通情达理的老子竟生出那么个无耻的东西来,倒真是件稀罕事,又一转念,先别急,俗话说养子不教父之过,别看这人客客气气,说不准是豆腐嘴刀子心,可别一时疏忽中了他的计。
鬼箫性情爽朗直率,咧着嘴道:“你是哪个,刚刚那小兔崽子是你儿子么?”
紫袍中年人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这大汉说话竟如此不知轻重,这时他身后马上那青年斥道:“那汉子,嘴里干净些。”
鬼箫得理不饶人,眼珠一瞪道:“我就不干净了,你待怎地?那小兔崽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这做老子的平日里是怎么教的?”
一句话说得那紫袍人脸上发烫,只见他干咳一声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了,两位请便。”翻身上马而去。
鬼箫叉着腰叫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姓甚名谁哩。”两匹健骑绝尘而去,哪里还听得见他说什么。
龙世秋摆摆手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这做爹的倒还挺讲理,只是可惜没教出个好儿子来。”又问那对姐妹现在何处,鬼箫笑道:“我让他们在前面等着哩。”
二人上马往前走了半盏茶的光景,远处闪出一片竹林,徐虎与那姐妹两个正在竹林下焦急地等候,一见他们远远的来了,那绿衣少女抚掌笑道:“姐姐,你看他们这不是来了。”迎上前道:“这下可好了,我姐姐正担心着,说要去找你们呢。”
那红衣少女看着龙世秋身上满是斑斑血迹,关切道:“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
龙世秋笑道:“没有。”
鬼箫大嘴一咧,嘿嘿笑道:“就那些个乌合之众,哪里会是我家老爷的对手,三拳两脚就打发了。”他说得如此轻松,殊不知若非那紫袍人及时赶到,他二人哪能轻松脱身。
红衣女子美目中满是感激之色,深施一礼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不等龙世秋靠口一旁鬼箫已嘿嘿笑道:“这位是我家主人,他的大名唤作龙世秋,我叫鬼箫,他是徐虎,我们两个是龙老爷的贴身护卫。” 唐诗瑶见他口无遮拦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鬼箫立刻闭嘴。
唐诗瑶随即向龙世秋介绍道:“这位是宫如冰,那一位是她的同胞妹妹宫如雪。”
徐虎打趣道:“一个如冰、一个如雪,八成你们是雪天出生的,所以才起了这么两个寒气袭人的名字来,哈哈。”
宫如冰捂着嘴笑道:“徐大哥真会说笑。”
鬼箫看了看龙世秋笑道:“兄弟,她们的爹起这两个名字原来是图个凉快,真是有趣。”
龙世秋道:“我看你才有意思,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
鬼箫似乎特别开心,看看姐姐又瞅瞅妹妹,忽然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啊,看你们身手不错,怎么沦落到卖艺的地步?”
他这话刚问出口,两姐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徐虎瞪了他一眼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两姐妹道:“两位这是要去哪?”
宫如冰眼中露出一丝幽怨之色,宫如雪抢着道:“我们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其实我们是——”刚说到这里,宫如冰忙接道:“其实我们是逃难至此,家乡遭了瘟疫,全村人都死了……”
鬼箫一脸同情,叹息着摇着头,唯有龙世秋心中如明镜一般,要知道宫如冰这番话分明是拦住宫如雪的话锋编出来的,只是当下这情形自己不便拆穿而已。
这姊妹两个到底是什么来历龙世秋其实并没有兴趣知道,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两只金元宝,递上前道:“姑娘家抛头露面总是不便,这里有些盘缠你们拿着,如他日若有缘自会江湖再见。”
宫氏姐妹没有一人伸手去接这两锭元宝,鬼箫一把抓过,塞到宫如雪手中道:“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片心意,你们就别推辞了。”
宫如冰幽幽道:“多谢几位的美意,我们姐妹浪迹江湖,无依无靠,就算收了这些又能走去哪里?”
鬼箫见状于心颇有不忍,把龙世秋拉到一旁悄声道:“我看她们这么可怜,不如就让她们姐妹随我们一同去扬州得了。”
龙世秋叹着气道:“看不出来你这莽撞人倒有一副菩萨心肠,只是带上她们有诸多不便,你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