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飞燕一阵思索确信并不认识这道长,皱着眉道:“道长你是?”
这跛足道长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贫道飞天道长祁霄是也。”
卞飞燕哪里听过这名号,但从台下的反应来看,这位跛足道长似乎在武林中的声望颇高,于是将长剑一横,道:“祁道长请。”
就见祁霄将佛尘往身后一插,道了声:“小姑娘仔细了!”双拐朝地上一点,已欺身攻到近前。
卞飞燕大惊之下挺剑相迎,心中暗道:这道人好快的身手!
祁霄这对双拐带风左右分袭她双肩,卞飞燕见他这对黑铁双拐势大力沉,不敢有丝毫大意,娇躯轻摇转到一侧,手中长剑斜着砍向祁霄手腕。
祁道长大喝一声:“来得好!”脚下生风,瘦弱的身形随风轻轻一晃,风中落叶一般向后飘出数尺,卞飞燕人随剑走疾冲向前,抖出数朵剑花,分刺祁霄胸前几处大穴。
“惊云剑法”本就是卞阴阳成名绝技,这套剑法虚实相济,招招连环且招式凶狠,当年卞阴阳凭此剑法纵横江湖罕有敌手。卞飞燕的剑法造诣虽不及卞阴阳,倒却也深得其精髓,只是这长剑过于生疏使得不顺手,令剑招威力减去大半。
这一招正是“惊云剑法”的妙招,祁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卞飞燕眼看剑尖就要刺破他的道袍,忽然眼前一晃,祁霄竟原地拔起一丈来高躲开这一招,同时居高临下舞动双拐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卞飞燕不及多想,向后凌空倒翻躲开这一击,身形尚未站定祁霄的黑铁拐杖带着风声向她“膻中穴”点来。
卞飞燕毕竟年轻,实战经验方面与祁霄相比还是有所欠缺,眼看他一拐杖点来立刻闪身避让,岂料祁霄的招式虚实难料,黑铁拐杖向前探出的一霎突然身子一矮,另一根拐杖就地秋风扫落叶般扫向卞飞燕小腿,卞飞燕大惊之下想要撤身却已是避之不及,只得顺势将手中长剑往地板上一戳,黑铁拐杖“当”地一声正击中剑身,这把宝剑哪里经得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只听得“咔嚓”一声卞飞燕的这把剑立刻断为两截!
正当卞飞燕以为自己的玉腿就要与这把剑一起折断之际,祁霄的黑铁拐杖却在她的腿边定住。
台下紫竹山庄的四位庄主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眼看飞天道长祁霄点到为止,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不禁也对他心生敬佩。
只见祁霄微微一笑道:“贫道以大欺小也算胜之不武,你如此年轻武功就有这等造诣,实在不简单啊。”
卞飞燕玉面一沉,蒙古高手巴图将她原先的那把宝剑砸断的情景再一次映入脑海。那是把名贵的宝剑,镶嵌在剑鞘上的任何一颗宝石都能让一个人至少三年衣食无忧,好看的不一定实用,很多东西只能看看,仅此而已。
现在站在面前的人竟再次砸断了她的剑,卞飞燕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冷冷道:“输了就是输了,用不着你假意奉承。”说完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跃下台去。
飞天道长祁霄苦笑着摇了摇头,冲台下抱了抱拳道:“还有哪位朋友上台指教?”
话音刚落,点将台上一人朗声道:“我!”众人循声望去,一尊弥勒佛似的胖子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摇地走到擂台中。
刚回到台下的卞飞燕瞪大眼睛,一旁的柳寒烟此刻也正目不转睛地望向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台上,只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龙幼朵,她在人群中寻觅了半天,终于再次看见萧景芝和龙世秋等人的身影。
她惊喜地发现萧景芝的眼睛此刻也正在望向自己这边。
“看来秋当家的是想将这把‘落痕’留在星云寨。”祁霄脸上带着笑容道。
秋卿远并未去兵器架上挑选兵刃,而是弯下腰捡起卞飞燕的那把短剑,握在手中,眼睛瞥向台下的卞飞燕。
众人正议论纷纷不明白他拿这柄短剑做什么,而台下的卞飞燕却早已明白他的用意,秋卿远这是打算再次示范一遍,把自己多年来领悟到的剑术真谛传授给自己。
自己打了败仗总是诸多借口,秋卿远此刻要用这把残剑告诉自己兵器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
已近正午。
“落痕”宝剑正在阳光下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斑驳的剑鞘似乎昭示着它曾经历的血雨腥风,陈旧的外表也丝毫没有分散众人贪婪的目光。
它的历任主人从未辜负过这把剑,同样“落痕”也没有辜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