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灵冷哼道:“一派胡言,我星云寨与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扬州城中也有不少我们的眼线,你借机在此信口雌黄、动摇人心到底是何目的?”
江上寒冷笑一声,将双手一并往前一送道:“两位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既然怀疑我另有目的那也好办,我这就束手就擒,看看到时我的话应不应验。”
陆飞灵刚刚被他点了穴道本就一肚子气没消,再看他贼眉鼠眼的一副模样更是火大,一抬手:“来人,将这厮给我绑了。”周围喽啰兵一拥而上立刻把江上寒五花大绑。
孙赤斜了一眼龙世秋道:“龙先生,事关重大,在事情查清之前就委屈你这位兄弟了。”
龙世秋知道此时自己的确不便插手,眼睁睁看着夫妇二人押着江上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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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飞燕毕恭毕敬地将一杯茶递上,连头都不敢抬对面的人。
而对面这位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人白面无须,面容甚是清俊,穿一身白色锦袍,举手投足间隐约有儒者之气,无论谁也绝不会想到此人早已年过半百,更没有人会猜到他竟是名满江湖的紫竹山庄庄主——卞武罗。
此刻卞武罗望着女儿,忽然道:“抬起头来。”
卞飞燕怯怯地抬起头,与父亲的目光只一触,便又闪在一边。
经过几位长辈的一番软磨硬泡,卞飞燕终于将这些天来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尤其是讲到龙世秋那眼中的脉脉含情的娇羞之态,卞武罗等人一看就知道女儿这是芳心萌动、心有所属了。
卞武罗终于接过女儿手中的茶杯,浅尝了一口,道:“你刚刚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卞飞燕粉腮羞红,微微点点头。
一旁的柳寒烟忍不住插道:“大哥,燕儿如今已经长大,咱们也不必太过严苛,那龙世秋处处护着燕儿,说明这小子人还不赖嘛,找个机会我倒要好好瞧瞧。”
巴上雷哈哈笑道:“没错,正所谓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燕儿从小孤傲自负,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估计错不了,虽说年龄大上十岁八岁的,我看也无妨,只要咱们的燕儿喜欢就行。”
他这里话音刚落,巴上云已经匆匆走进屋内,卞武罗见他脸色不对忙问缘由,只见巴上云关上房门走到近前低声道:“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说着将一张卷曲的纸条递上。
卞武罗接过仔细瞧了瞧,把纸条传给巴上雷、柳寒烟,两人看过脸上也是变了颜色,卞武罗抬头看看外面天色将暗,断然道:“暮色将至,咱们连夜就走。”
卞飞燕闻言睁大眼睛道:“走?爹,为什么今晚就走?”
柳寒烟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此时不走,再想走就未必能走得了了。”
卞飞燕吃惊地问:“四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寒烟沉下脸道:“你爹和我这么远来还不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朝廷已派重兵潜伏在扬州附近的各条要道,估计是想借鉴宝大会群雄汇集之时将各派高手一网打尽。”
卞飞燕惊道:“果有此事?”
柳寒烟道:“此时不走,恐怕再难脱身了。”
卞武罗瞪着女儿斥道:“若非你擅自离庄,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柳寒烟道:“咱们天黑后立即动身!”
卞飞燕急道:“不行,我得去通知龙大哥他们!”说完转身欲走,卞武罗当即喝道:“站住!”
卞飞燕回身道:“爹,姑姑,龙大哥他们救过我,若真有危险,女儿岂能独自离开,弃他们的性命于不顾?”
卞武罗冷冷道:“朝廷此次有备而来,据可靠消息,鞑子在不少门派中潜有内鬼,你若现在将此事透露出去,非但救不了他们,就连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卞飞燕哼道:“星云寨有几千人马且易守难攻,这次还有各大门派的高手在此,就算朝廷真的有所安排,也未必怕他们!”
柳寒烟叹道:“傻孩子,朝廷此番行动必是蓄谋已久,留在这里与送死无异,这一次你可要听你爹的,不可造次。”
卞武罗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缓缓道:“大伙收拾一下,准备动身。”
谁知卞飞燕却道:“不,我不知此事便罢,既已知晓,就一定要通知龙大哥他们。”
卞武罗闻言斥道:“胡闹,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么?你去通知他们,消息一旦走漏,谁也走不了了!”
卞飞燕看了看父亲,咬了咬朱唇,鼓足勇气道:“爹,您从小就告诉我,江湖中人以信义为立身之本,离开家的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龙大哥并不是朝廷奸细,何况若非他出手相救女儿早就没命了,就算再有危险,我也愿意与朋友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