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鹤笑道:“这个嘛……你现在还小,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就是要等机会,你拜师这件事呢不急,一鹤爷爷替你记着,说不准他哪天一高兴就收了你呢。”
施无极眼睛一亮,看看一鹤,再瞅瞅龙世秋,半信半疑道:“真的?”
一鹤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先去前面玩会,我找你师父有话说。”
施无极听了这句话立刻笑了起来,使劲点了点头道:“好嘞,那就拜托您啦。”说完恭恭敬敬地面向龙世秋深深鞠了个躬,扭头就跑了出去。
一鹤先生看了一眼龙世秋,长叹一声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上次见这小子的时候他才六岁,一转眼就三年了。”
龙世秋点了点头道:“前辈找我一定有事吧?”
一鹤先生笑道:“我听说城里有家馆子的淮扬菜做得地道,你可有兴趣尝尝?”
龙世秋笑道:“前辈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过今天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一鹤叹了口气道:“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沉稳无趣,你不去那我可自己去啦。”
龙世秋笑着抱了抱拳,一鹤先生见他执意不去,故意咳嗽一声,低声道:“你不去可别后悔哦,有好戏看。”
龙世秋笑道:“今日渡鹤山庄也有台大戏,希望先生别错过了才是。”一鹤叹着气道:“好吧,那我可去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此时的前厅内众豪杰已齐聚一堂,大厅中央的香炉内紫烟升腾,香气袭人。唐影的座位上此刻正端坐着一名鹤发紫衣老者,而唐影只在下手陪坐,紧挨着唐影坐着的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少妇,小童施无极乖乖地站在她身侧,一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正不住扫视着一堂豪杰。
这位紫衣老者正是扬州最大的帮会三水堂堂主施书鸿,唐影身旁的那位少妇正是他远嫁扬州的胞妹唐宣琪。
与众人一阵寒暄过后,施书鸿问起龙世秋,唐影回道:“我已经让兆卿去请了。” 施无极耷拉着脸嘟着嘴,倚在母亲身边说着悄悄话,唐宣琪听了儿子的牢骚嫣然一笑,轻声对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施无极哼了一声道:“那位先生架子大得很,我一心想拜他为师可他却执意不收。”
正在这时,一名庄丁匆匆进入厅内回道:“禀庄主,外面来了两位自称是烛龙教使者的人求见。”
“哦?”唐影心中一惊,在座众人也是一阵骚动,纷纷猜测来者到底是何人。
唐影沉吟道:“烛龙教的人竟会如此光明正大前来,这倒是出乎意料。”
施书鸿微微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人来了,不妨请来一见。”
唐影即刻吩咐有请,半盏茶的光景大厅外缓缓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众人定睛望去,这男的不过四十上下年纪,一袭红袍加身,身高足有八尺开外,身后斜插着一对阴阳离别钩,表情似笑非笑;那女的怀抱琵琶紫纱蒙面,一身紫色劲装将本就火辣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娇艳动人。
在场众人一见她怀中抱着的那面铁琵琶不禁发出阵阵惊叹:“紫电护法丁鹿儿!?”
就见那红袍中年人抱拳道:“烛龙教神火护法端木雄,紫电护法丁鹿儿见过唐庄主。”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谁也没想到烛龙教鼎鼎大名的两位护法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同时现身。
唐影干咳一声抱拳还礼道:“原来是两位护法驾到,唐某有失远迎了。”
端木雄环顾四周嘿嘿一笑道:“渡鹤山庄不愧为武林世家,真可谓一呼百应,高朋满座啊。”
唐影面不改色道:“不知两位护法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端木雄冷笑道:“唐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者令郎打伤我烛龙教十几名兄弟,一把火烧了十万两银子的货物,贵庄该不会是想赖账不赔了?”
唐影正色道:“犬子鲁莽行事唐某已然严加管束,至于给贵教造成的损失也可议赔,不过贵使声称犬子烧了十万两银子的货,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端木雄显然有备而来,听唐影如此说,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来,冷冷道:“这里有当日货船来往账目,唐庄主大可翻阅查对。”早有人接过账册递上,乘着唐影翻着账册之际端木雄又道:“渡鹤山庄家大业大,十万两银子对于贵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唐庄主抬一抬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两家免伤和气岂不是好?”
唐影看完账册冷哼一声道:“端木护法,你这本账册疑点颇多,就拿布料一项来说,这账目上足有两千六百匹上等丝绸,就算过去五年的总和恐怕也没有这个数,贵教这是欺唐某不懂行么?”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立刻叫嚷起来:“两千六百匹?真是狮子大开口!”“信口开河,漫天要价,你干脆明抢算了。”
端木雄嘴角一扬道:“这么说贵庄是不打算赔偿这笔损失了?”
唐影盯着他的眼睛道:“贵教若有诚意,就请如实列出一分赔偿清单来,敝庄自当赔偿损失,不知两位护法意下如何?”
端木雄与紫电护法丁鹿儿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你我两家是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