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那天,凌彻晚上一如既往地来到未央宫与蒋淑妃一起用膳,晚膳之前先呈上点心尝一尝,宫女呈上了一款叫茯苓夹饼的糕点,茯苓夹饼外面一层是白色的,里面却是晶莹剔透,看着就很好吃很有食欲。蒋淑妃在一旁说到:“臣妾最近正在和尚食局学做这茯苓夹饼,不过这个糕点做起来挺难的,臣妾还没学会,待学会了陛下可一定要尝尝臣妾做的。”
凌彻柔声:“倾伶手艺一向很好,朕从不怀疑,不过不急,慢慢学就是了。”
这里面正在柔声蜜意,外面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袁皇后说有急事一定要马上见到皇帝陛下,凌彻无奈,让她进来了。袁皇后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喊到:“陛下,这个茯苓夹饼吃不得,有剧毒!”
凌彻震惊:“皇后你在胡说什么?”
袁皇后:“臣妾不敢胡说,刚刚尚食局的曹司酝过来告发,说是今日云尚食在这茯苓夹饼里面下毒了,牵机之毒,还是和淑妃一起下的!”
凌彻定然不会相信这个事情,大声:“胡说,淑妃为何要和云尚食一起毒害朕。”
皇后:“陛下,何不把云尚食和曹司酝一起叫来对峙?”
云尚食没干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但是曹司酝却是说:“回陛下,奴才今日无意间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淑妃娘娘和云尚食在一起说话,他们说要在今日呈给陛下的茯苓夹饼中投入牵机毒,还说什么让未央宫的下人先吃解药这样即使试毒也会没事,然后奴才就看到他们拿出了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水倒入糕点的面粉中。奴才不知道这牵机毒是个什么东西,但终究是毒,又事关淑妃娘娘于是先去大明宫找了皇后娘娘。”
云尚食在一旁坚定否认到:“臣没有,这是诬陷。”
但是袁皇后压根不等他说完,直接说自己想说的话:“陛下,臣妾已经问过太医院了,这牵机毒是从马钱子里面提取的,一般人不知道这个毒,但是这是剧毒!陛下可以召太医过来看看这茯苓夹饼中是否有牵机毒,如无,臣妾自甘受罚,若有,那臣妾断不能让任何人伤害陛下!”
凌彻叫了五个太医过来,都确认这茯苓夹饼里面有牵机毒,随后又命人搜索了未央宫,发现了一整瓶的牵机毒。凌彻坐在椅子上,冷声到:“爱妃可还有什么要说?”
蒋淑妃眼神坚定,语气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不是自己干的:“臣妾没有要谋害陛下,更不知道这屋里为什么会有这一瓶毒药。”这毒药自然是被收买的小晶放的。
凌彻又问云尚食:“你说呢,云尚食。”
云尚食:“回陛下,臣与淑妃娘娘没有下毒,是曹司膳在说谎,说不定这毒就是他下的。”这个云尚食说对了,是铃子按皇后娘娘的意思收买了曹司膳并给了这瓶毒药让他一开始就在面粉之中渗入了毒药。
曹司膳瞪着云尚食:“你才说谎!”
蒋淑妃:“陛下明鉴,臣妾没有要毒害陛下的理由,云尚食也没有理由!”
从缘由的角度来说确实没有,凌彻多喜欢淑妃娘娘啊,虽然从这里搜出毒药确实很生气,但是这也不是铁证,这完全可以是陷害,冷静思考之后凌彻眉毛稍微舒展:“淑妃确实没有要毒害朕的理由。”
这时袁皇后却看着蒋淑妃:“淑妃今日是否在尚食局和云尚食一起做糕点了?”
蒋淑妃疑惑:“是的,但是这又怎么了?”
云尚食察觉到一丝不对:“当时淑妃娘娘的宫女都在身边,尚食局里也还有其他人在。”
袁皇后却不看向他俩了,转而对凌彻说:“陛下,容臣妾斗胆说,淑妃妹妹与云尚食有私情!他们认为陛下拆散了他们所以要毒死陛下呀!”
凌彻顿时站起,指着袁皇后,火冒三丈:“皇后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蒋淑妃和云尚食听到这个自然也是极其震惊,尤其是蒋淑妃,她赶紧辩解:“臣妾没有,臣妾与云尚食清清白白。”
云尚食也说到:“陛下明鉴,臣不敢,淑妃娘娘是清白的。”
袁皇后:“陛下可否容臣妾将事情细细说来?”
凌彻鼻子呼出一口气:“你说吧,朕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
袁皇后:“淑妃与云尚食本是同乡,他们在陛下之前就已经私定终身了,所以在淑妃入宫之后云尚食也想办法进了尚食局,并逐渐成为尚食。淑妃这一身做糕点的手艺可都是跟云尚食学的。”
凌彻看向蒋淑妃:“哦,是吗?”
蒋淑妃:“回陛下,臣妾确实在入宫前就和云尚食认识了,但是我们是纯粹的师徒关系,臣妾只是跟着他学做糕点,绝无半点私情!”
袁皇后咄咄逼人:“既然早就认识,那为何从没听你们提起过?”
蒋淑妃看着袁皇后:“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何要无故提起?再说,皇后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单是蒋淑妃和云尚食在入宫之前就认识了凌彻就有些不满,这下想到他们在尚食局一起做糕点更是心里不舒服,心里的火苗似乎又在一点一点被点燃。袁皇后这次一定要咬死蒋淑妃:“臣妾怎么知道的不要紧,臣妾做什么都是在为陛下着想。臣妾还知道云尚食那里有一个做糕点的摸具是淑妃送的,玫瑰花摸具。这玫瑰花可是代表爱情。”
事情说到这里凌彻的怒气已经呼之欲出:“来人,去云尚食那里把摸具拿来。”又看向蒋淑妃:“这摸具你怎么解释?”
蒋淑妃:“陛下知道,臣妾的父亲原是一个铁匠,这摸具是父亲打造的,云尚食是臣妾做糕点的师父,送他东西作为感谢理应之举。这玫瑰摸具并没有爱情之意,玫瑰好看,是做糕点中常用的形状,是皇后曲解了意思。臣妾还送过别的摸具,并不只有玫瑰的图案。”
凌彻见了那个模具之后,冷笑了一声:“原来还送了好几个,送的还挺多,你们的关系还真好。这样吧,淑妃没有要毒害朕,也没有和云尚食有私情,是云尚食想要谋害朕,云尚食对淑妃心怀不轨,白瑞,把人拖下去。”
在一旁候着很久的白瑞准备将云尚食拖下去。云尚食绷着脸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今日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算了,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都死。但是蒋淑妃见此却不能放任云尚食不管:“陛下,云尚食没有要毒害陛下,做这个茯苓夹饼的时候臣妾在身旁,他没有投毒,更没有对臣妾图谋不轨,臣妾无罪,他也无罪,他若是有罪,臣妾应当同罪!”
凌彻听到她为云尚食求情至此变得更加愤怒。本来打算不重责淑妃的,但是今日这个事情不能没了结果,而凭云尚食与淑妃这种模糊的关系他本就非死不可,自己定然容不了他,但是没想到淑妃竟然为他如此求情,凌彻盯着蒋淑妃这张倔强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云尚食,腰斩,三刀而断,让他痛苦至死。”
白瑞听到都害怕了,确定到:“陛下,这腰斩之刑早已废除,真的要执行吗?”是的,这种死法过于残忍,即使是有了铡刀之后可一刀而断,死相也是极其恐怖的,所以早已被废除,而大渠基本上死刑也就只有最快速的斩首了,已经较为人道了。
凌彻:“你没听错,朕说腰斩。”凌彻看向白瑞的眼神让白瑞觉得这刑法加在自己身上似的,真让人害怕,还是赶快把人拖下去吧。
蒋淑妃听到之后脸上没了倔强,满是惊慌,她想要抓住云尚食,但是被宫女和护卫们拉住,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慢慢消失。云尚食与自己亦师亦友,比自己大五岁,是隔壁县极好的糕点师傅,自己小时候吃了一块他做的绿豆糕之后,从此就对糕点十分挑剔,以至于后来自己稍微长大点了也开始学做糕点,开始学的第一年就拜了云尚食为师父。本来以为他进宫正好,他们可以随时一起研制糕点了,她要做各种新奇好吃的糕点给陛下吃,给尚儿吃,给薇薇吃……却没想到让他落得个如此下场!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他家乡的亲人!
凌彻看着蒋淑妃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吩咐:“淑妃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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