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队尾的徐海洋,看到那张脸时,一下子变得面色苍白,甚至下意识地往刘汀身后躲了一小步。 他的心,在狂跳!
“别愣着,接着走。”刘逸说着往洞口走,刘汀也眼神示意冼扬。
即便极为不舍,他也收敛了眼神,向洞口处走去。
路过江新年时,徐海洋才敢抬头看了她一小眼。
“没有守卫,放心下去吧。”
她没看着身后,却准确预知了几人警觉的思虑和动作。
几人虽然知道情况,却也不自觉信任她,手上的劲儿不松,心里却不自觉少了点紧张。
果然没有守卫,一进来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馊饭的味道。
“老师!”冼扬和徐海洋惊呼!
瘦了一大圈!身上到处是鞭痕,烙印。通明而无所遁形的灯火,对面擦的干干净净的镜子,钝重的锁链,狗食的盆子里的馊菜汤子……
怎样的折辱!
杨玮平听到声音,立刻故作淡定地坐起身来。
除了刘逸以外,三人都跪坐下来。
“她和你说什么了?”刘逸问。
杨玮平沉重至极地摇了摇头,“她很危险。”
“老师,这怎么打开?”冼扬顾不得其他,着急地问道。
徐海洋和刘汀已经开始用各种方式去撬锁链了。
“没有钥匙,哪来的办法。”杨玮平支撑的体面,此刻显得尤为讽刺,谈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精神和夜里全然不同。
只有刘逸察觉到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走!”他刚才仔细想了想江新年说的话,此刻突然有些明白。
几人手下的动作没停。
“没有钥匙,就硬撬,这种地方人怎么忍受的了?!”刘汀少有地激动起来,尽管他和杨玮平素不相识。
“是啊老师,出去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救江新年,救这些被控制的人。”徐海洋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工具尝试着。
“李彦知道你们来了!”
……
手下的动作停下了。
“您怎么知道?”冼扬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个消息无疑是对他们的爆炸性打击,尤其是前来探听过的刘逸。
“刚才江新年说到休息,所以才能来看我,可以血契的力量,没有命令她又怎么会来看我?几乎的全体休息意味着什么?脱下控制底下的人,李彦的力量又将达到全盛!你们绝没有丝毫全身而退的可能!”
几句话掷地有声。
杨玮平同时在可动范围内极力把他们往外赶,链子勒地他更紧了。
刘逸愣住了,几人的心也瞬间冷了一下。探听,谨慎,微茫的希望,此刻都像笑话一般。
“都让开点。” 冼扬的话语异常冷静,“不管怎样 来了就要一试,你们去外边看看情况。”
“你——”
“老师。”冼扬投去坚定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嘴角。
“走。”刘汀推着仍在呆滞的两人往出走。
“火焰不会伤到你们。”
“老师,您也别担心。”
冼扬将手撑在地上,倏地燃起一股烧的剧烈的焰火。金色的火光乍起,虽然浓烈,但又有一种尽在掌控的沉静力量。
而后他将双手的火焰用指尖传达到锁链之上,沉静燃烧的火焰生生不息,缕缕金丝留于外而燃烧力度丝毫不减。
“订立血契的人是我。”
“想的到。”
“血契目前无解。”
“我知道。”
手上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着,冼扬身上在冒汗,他在极力抑制着想要吞噬一切的巨大爆发力。恍惚的几秒,他手上的火焰已经蔓延全身,而他几近癫狂 将这秘境用金丝汇聚的火焰席卷吞噬,攫取殆尽。
“所以呢。”
杨玮平知道他不是在反问。
“我不能见死不救,始作俑者是外边那个人,刘逸让我们来救您,一定是了解您的本性。”
“更重要的。”他抬头看向他,眼神真诚至极,“我相信我的眼睛。”
听罢,杨玮平不再憋着一口气,也不再僵硬地扯着嘴角,几番僵持过后,终于放下了那股劲儿。整个人松弛下来,眼睛里的泪光也不再加以掩饰。
金色的火焰仍在源源不断地供给,源源不断地燃烧着。在看到它之前,杨玮平从没想过,火焰可以这么精纯,这么沉静。
伴着呲呲啦啦的声音,杨玮平说道:“希望再渺茫,我也会全力助你们离开。”
“你,哭丧个脸干什么,对了,你们影怎么能在白天出来?”
洞口外头,江新年仍旧保持着微笑,看向半透明的影。
而这个半透明的影,反而不看江新年,看向同样心情有些阴郁的刘汀。他半挑着嘴角,嘲弄,无奈,讥讽,沉痛,无数种难过的兴趣只一眼就传达给了刘汀,还有在刘汀旁边的徐海洋。
突然,两人眼睛齐齐被刺痛,转而自责与痛苦似乎要满溢出来。
“你说,我该有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