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封邮件的正文里面放着几张照片,而照片的内容,赫然就是我在那个纸箱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画面。只不过,和那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不同的是,这些照片里都多了一个人。几乎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人对着镜头儒雅的笑着,而和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截然相反的是,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钢锯。
照片中的那个人,便是发给我这份邮件的当事人,樊律师。翻过一张张照片,那些画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如果说我在箱子里看到的那些照片里面都是一些血淋淋的受害者的话,那这些照片便是罪恶扭曲者近乎完整的犯罪过程。深吸一口冷气,连忙关掉邮箱页面,看着眼前电脑的桌面壁纸,我重重的喘着粗气,顿时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就在刚才,我们还和他一起参与了对吴健的采访。难道说,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吴健只是个替罪羔羊?想到这里,我感到越发的恐惧和惊悚。也许,最可怕的并不是你一直不想遇到的一些脏东西,而是一个大活人,并且还是无时无刻出现在你身边的大活人。
额头冒出冷汗,我刚想用手擦一擦,却只见邓欣端着接满了水的水杯向我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对着我说了句:
“华哥,樊律师叫你,你过去看一下。对了,你去的时候顺便请个假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相比工作还是身体更重要。”
看着邓欣那单纯的表情,她应该是并不了解事情的完整经过。冷汗逐渐将我身上的西服衬衣打湿,即使事务所里面没有风,我也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拉开抽屉,我拿出了一把剪刀藏到了衣服后面,咬了咬牙,朝着樊疆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此时的樊律师正在看着电脑屏幕,看到我走了进来,抬起手指了指他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说话。捏紧手里的剪刀,我缓缓朝着他的办公桌走了过去,然后便坐了下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此刻他有什么过激的动作的话,我很难保证我手里的剪刀会不会朝着他刺过去。
可此刻,只见他依旧看着电脑屏幕,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和动作。坐在椅子上,我的心里满是惊诧和疑惑,但我如今只能等着他率先开口。
大约五六分钟后,他才将目光从眼前的电脑屏幕上移开。此刻,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此刻他的眼神极为的平静和正常,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一般。
“明天的庭审,我希望你能到场。”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顿时深感疑惑,因为我无法单从他的这句话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见我没有出声,他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和煦的微笑,那微笑放在以前让人感觉是对工作的热爱和对下属的关怀。可现在,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我却直感觉一阵恶寒。在他发给我的那封邮件里的几张照片中,他就是带着这种微笑,手里拿着钢锯将一个个无辜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站在镜头前展示着这些“胜利的果实”。
此刻,虽然是处于大白天,而且还是一天当中阳气最旺的中午。可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的椅子上,我却只感觉恐惧和惊悚在我的周身蔓延开来,最后就像一只毒蛇一般,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将我吞入腹中,然后消化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