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聿堃开口:“南风将军送我一程可好?”
南风看了看沐颜,又看向他:“殿下不和宏侍卫一起回去吗?”
苏聿堃笑道:“南风将军的战马骑着甚是过瘾!”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便送殿下一程!”
待把广安王送到府邸,才发现,广安王府一个下人没有,只有他和宏菱两个人。
苏聿堃的马就站在府邸门口。
苏聿堃对着门口的马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南风轻笑了一下,便施礼拜别。
他牵着战马,没舍得骑,对那个只能听懂他说话的动物,说了句:“辛苦你了!”
战马仿佛听懂了,竟回应了一声。
走到一半,突然一个人影,飞身落到他面前。
是那个熟悉的面具,也是那个熟悉的身形。
宗主开口说话,还是那般戏虞的味道:“南风将军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吗?”
那声音,虽然掩饰极好,但在他听来,却甚是熟悉。
南风嘴角勾笑:“为何意外?”
宗主倒是意外:“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何事?”
南风的语气,也带了一丝戏虞:“那我倒是听听,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宗主不急不慢的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闻柳姑娘炼成金蚕蛊,想请教一番!”
纵使南风不惧任何,此刻听到他提起沐颜,心,也微微颤了一下。
南风紧紧的盯着那张看不出五官的面具,深沉的问道:“目的为何?”
宗主戏虞浅笑:“为何?不用我多说,想来将军已经知道了吧?”
南风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说:“你与皇族有何恩怨,且都与我无关,更与阿颜无关,江湖上也有精通蛊毒的人在,你去找便是!”
宗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说:“我若真能找到这样一号人物,当然不会来打扰南风将军!”
南风问道:“你这次又想害谁?”
宗主大笑:“南风将军此言差矣,我可从未害过人!”
南风也冷笑道:“没害过人?不说太子,就说城中失踪百姓,十几人中毒,死相惨不忍睹,知府杨大人中毒而死,太保被蛊虫吃的只剩下皮囊,还有乌衣巷一百多人口,虽只死了少数,但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宗主却阴冷的说道:“那是他们该死!”
南风面无表情的说:“我暗自查过,死亡的人有鸡鸣狗盗之人,有强抢民女之人,还有六亲不认,忤逆不孝之人!官员且都是贪污淫秽的昏官!但乌衣巷的百姓里还有孩童,你怎就下的去手!”
宗主没想到原来这些南风都调查过。
他说:“不妨告诉你,我下蛊杀人,是为了引那狗皇帝出宫,我好有机会下手,但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子民!非但没出宫,竟为了嫁祸赤莲,还找来其他毒师,对百姓下毒!”
嫁祸赤莲的事南风早就猜到和皇上有关。
宗主有些愧疚的继续说道:“乌衣巷的百姓我没想杀他们,我手下的人,以为天毒花不会害死人,只会令人疯癫,没想到……还有柳姑娘,暗杀她是我的属下私自做的,我知情后也已阻止了她!”
南风又是一笑说:“所以西宁王让你去王府里找士兵的时候安顿百姓的时候,你是真的着了急,一刻也没耽误!”
宗主虽带着青铜面具,但从眼神里已经看出了吃惊的表情。
“是吗?三皇子,广安王!”南风笑的有些邪魅。
两人对视着,半刻,宗主摘下面具,那张脸,广安王苏聿堃无疑。
苏聿堃不再是玩味的语气,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我的?”
南风看着他回答:“今日打退狼群时,你的一句南风将军,还有你手上故意遮掩刺青的痕迹!”
苏聿堃听完笑了:“原来你说想起的那个人竟是我!”
南风却笑不出来,他问:“难道殿下是真的想谋朝篡位吗?”
苏聿堃没有隐瞒:“若储君是西宁王,这皇位我不夺也罢,可偏偏死了太子,又立了个苏聿巡,将军可知苏聿巡有多狠毒!日后若是他继位,定比现在的狗皇帝还要昏庸!”
南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殿下弑君也好,篡位也罢,如果你能做把事情做的悄无声息,南风不管不问!”
南风停顿了一下,盯紧苏聿堃又说:
“但如果你打算把事情搞的惊天动地,就算柳家五十万大军按兵不动,整个风明国各州县加起来还有几百万的军队,皇令一下,都会前往京州清君侧,而殿下手里可有军权能与之对抗?”
苏聿堃说道:“正是我手中无军权可用,才会用下毒的方式在暗中进行!”
南风冷冷的问:“你若为君,一定敢保证自己是个好皇帝吗?”
苏聿堃坚定的回答:“至少我不会向各国发起战书,不会在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不会残忍至极的用蛊毒残害自己的枕边人,不会下毒残害百姓!”
南风这才知道,原来战书一事,不只有自己知晓,苏聿堃也知道,他是痛恨这昏君的,所以他没有揭露自己的欺君之罪。
南风说:“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和谁统一战线,只想有朝一日带着家人远离纷争,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南风话里的意思是,炼制金蚕蛊的事,他不会帮忙,苏聿堃也听出来了。
苏聿堃说:“我不是非要为君,但皇上必须死在我手里!”
南风说:“可他终究是你父皇,你当真想让他死在你手上?”
苏聿堃冷笑一声,声音阴狠的说:“他为夫不仁,为父不慈,为君不义,这等祸害,就该他死!”
南风没有在说什么,两人之间的对话再一次沉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半晌,苏聿堃开口:“既将军已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了我想做什么,那你日后揭穿我也好,帮那昏君杀了我也罢,反正我也是打不过将军的,将军要做何选择,悉听尊便!”
南风未曾想过做任何选择,他说:“就当你我二人今夜不曾见过!”
说完后,牵着战马,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