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老人家深具佛性慧根,而贫僧恰好为心佛寺接引僧。
冥冥之中佛陀指示贫僧,接引老人家入我佛门。
此乃天定!”
好家伙!
苏尘本来自以为是在套路别人,怎地现在忽然有一种被别人套路的感觉?
我该不会掉进什么陷阱里了吧?
他心里生出几分迟疑,但又想到以自己这副身体,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游荡,绝对挺不过三天。
暗暗咬了咬牙,苏尘叹气道:“做和尚对老汉而言,却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归宿。”
……
千顷良田催发新苗,犹如一汪碧湖。
梯田环簇群山,田埂间常见灰袍僧人扛着农具照管田地。
“沿山阶拾级而上,就到本寺山门了!”
领众人行过田间,绕过几座药园,虚海和尚背着苏尘,与众人停在巍巍高山下。
他弯着腰,一手托着苏尘腿弯,一手指着苍翠树木掩映下的山道石阶,转头向几个少年说道。
虚海面孔泛红,额头见汗。
背着苏尘走了二十余里,其竟疲累至此,令人不免诧异。
须知苏尘只是个瘦成一把骨头的老头子而已。
其先前连抛数个少年过河,气息都平稳如常。
曾也背过一个少年走十多里路,都看不出有气力消耗。如今这番表现,让人见之心生疑窦。
好在心佛寺山门将近,众人心情激荡,并未将这点异常放在心上。
虚云更是一步踏上山阶,神色淡淡地向虚海道一句:“我在山门殿前等候师兄。”
说罢,不再停留,鞋尖点在石阶如蜻蜓点水,嗖嗖嗖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曲折山道。
少年们难免艳羡这等好身法,虚海则摇了摇头,笑道:“咱们也上山吧。”
其背着苏尘,随即一步迈上石阶,另一只脚还未跟上,身形便晃了晃,猛地呼出一口气来,好似气力不支,喘着气调侃了一句:“老人家体重还不轻哩……”
倒也没把苏尘放下,调匀了呼吸,依旧背着上了山阶。
苏尘看其言语表现,情知这和尚并未说谎,也不是嫌累不愿背自己。
但吊诡之处正在这里:自己明明瘦若麻杆,身上没有几两肉,背着自己,何至于把如此一壮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更何况虚海并非寻常汉子。
他心下困惑,趴在虚海后背,扭头去看对方走过的路。
赫然见到,早已被无数人来往脚步压实的路面上,浮现几个深深的脚印!
甚至虚海踏上石阶,都在石阶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痕!
得多大重量,才能把石头都给压出痕迹?!
自己竟有如此体重?
苏尘心念电转,一思量,就豁然开朗:“这绝不可能是我这副肉身太重,极可能是这副肉身穴窍里寄藏了太多的阴神,是那些阴神的‘重量’,把石阶压出了印痕!”
我这副肉身里,寄藏了多少的鬼?
为什么我自己走路时没有感觉,也不见一丝异常?
虚海背着我,却会令我体内阴神生出反应,他莫非有什么古怪?
而且他现下想必已知我体重极不正常,却仍未表露,莫非是有所图谋?
苏尘仰头看向层林遮蔽的日头,虽有稀疏阳光落在身上,仍觉如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