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留在牛车上陪着三丫,陈程氏扶着程宁去了后院。
“这孩子本就亏的厉害,这次失血过多,又是伤了脑袋,不但要吃一段时间的好药,眼下也得用人参吊着这口气不散。”
老大夫姓徐,长相便是慈眉善目的,叹道:“这外伤药和诊费老夫可做主免了,可其他的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徐大夫说不出没银子买药就等死的话,可言下之意都能听得懂。
陈程氏忙问道:“那得多少银子?”
人参啊,乡下人都知道那是贵重的东西,是有钱人家才吃得起的。
“娃儿还小,只用十年的参吊着就成,年份高了也怕虚不受补。但估摸着,加上药钱最少也得三十两。”
徐大夫说完又是低叹一声,仿佛已经看到了小五的命运。
莫说是农家,便是镇上也有许多人家花不起这药钱的。
“治,不管多少银子都治!”
程宁掷地有声,因为之前说过只赚了三十两银子,这会倒是无法一次付清,只能拿出几两碎银子给徐大夫,“劳烦大夫先给我弟弟用上参,我这就去借银子。”
陈程氏以为程宁是要去预支工钱,忙拉住她,从袖袋掏出一个钱袋子来,“这是你放你叔那要买地的银子,你叔偷偷给带着了。要是不够,婶儿家里还有几两,你先拿着应急。”
银子沉甸甸的,可程宁的心里却终于有了些许温度。
“多谢婶儿。”
鼻子酸的厉害,程宁仰头把眼泪逼回去,数了银子后直接给了徐大夫,道:“还差五两银子,还求您先救人。”
“人参十两就够了,药钱用多少给多少就成,剩下的这些你先收着,不够了再补。”
徐大夫倒是没想到程宁真的有银子,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猜错了,这一家的娃儿身子骨不好不是条件差,而是抠门舍不得吃饱。
小五当天夜里发了热,程宁和兰花两人轮流照看着,直到天亮才有所好转,算是度过危险期。
三丫又一次受到惊吓,吃了安神的药倒是睡的踏实,而陈程氏是一大早带着干粮过来的,也是有心想为程宁省点口粮钱。
“婶儿,我得去趟点心铺子,这边麻烦你先看顾一会。”
想起昨天没送沙琪玛过去,程宁总得和杨三娘交代一下。
且女学那边,程宁必然要走一遭。
“你们这几个娃儿也是命苦,这几天在医馆那住着,杨姨让家里给你们送饭,可别小的才好,你们倒是把自己熬坏了。”
杨三娘对程宁姐弟几个无比同情,可这世道活着不容易,她能做的也不多。
确定程宁不缺银子,沙琪玛过两日就能正常供货,杨三娘倒也没多客套,给程宁装了些点心就让她去忙。
在没人的地方,程宁把点心放进空间,换上昨天那套带血的衣裳直奔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