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会见。”
老地方,烧烤摊,点好东西,坐着等满深他们。看着喧闹的烧烤摊,仿佛回到了高三最后一个月的时光。
那一个月里,每逢周末就跑出来,坐上几个小时,回宿舍时已是夜深人静。初中时还不会爬墙的我,在那一个月里练习的无比熟练。轻手轻脚的回到宿舍,清晰的听见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其雪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神情有些疲惫。
我没有问其雪考的如何,问了也只是增加她的烦恼而已,没有必要,等到分数下来了,一切都会明了,而现在,既然考完了,就好好的放松,好好的享受这学生时代最长的暑假。
她高考完的那天下午,我正在教室上课,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但有一种明显的冲动:恨不得立马买车票回去再疯狂一次,可我没有,想想,那毕竟是我中学时代从禁锢到我自认为的解放的时间段里唯一的一次疯狂,唯一的、不可复制的疯狂。
那晚我拉着刘一麟去庆祝,他一头雾水的问我庆祝什么,我说庆祝我朋友高考结束。
回去的路上,我正想着该怎么说,随即其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晨言,能一起走走吗?”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学校,学校放假了,除了路灯依旧,往日的笑声似乎已经隐秘了起来,在无止尽的夜空中。好熟悉的萧条,好熟悉的空旷。时隔数月,故地重游。
逛了一圈后,其雪又默默地回头向篮球场走去。
坐在篮球架边,盛夏的晚风轻轻的吹过,吹起她额前的留海,迎风飘摇,清风里她的眼睛闪烁着老旧路灯的光芒,一眨不眨,专注入迷。
其雪环顾了一周校园,慢慢的开了口:“我复读的时候选择了这所学校。”
我静静的听着。
“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接着她停顿了很久,像是在措辞一般。
半响,她转过头看着我,“晨言,等我……”
我仿佛看见了我在洒满殷红的篮球场上,仰天长笑;在温暖的血液里,欲罢不能;在刺目的鲜红中,肆意践踏。
其雪走了回来,手中提着满满的一袋灌装酒,放到我们前面,拿了一罐递给我,自己又拿了一罐,拉开盖子,喝了起来,眼神入迷的望着面前的篮球场。
沉默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她脚边丢了五个啤酒罐之后,她才缓缓地开了口:“我复读的时候选择了这所学校,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里。”
她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我,“因为这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每当她以这样悠悠的语气,似缅怀、似回忆的诉说的时候,我总不知该如何去接话。
对于她,我很词穷。
“我固执的在这梦开始的地方竭尽所能的寻找着我所熟悉的一切,有关于你的一切。”她放下第六个酒罐子,像是询问着:“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改变了你最初的摸样?而你所变成的样子,让你自己都感觉到陌生。
“每天上课下课,眼前总浮现着你的面容,深深占据着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可你毕竟还是离开了这里,纵然我再如何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这事实。”顿了顿,“即便如此,可我依然很享受自己对自己说的谎言。”
“只要心里住着一个人,不论他去了哪里,就算远到天涯海角,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一直住在心里,从未远离。”
“晨言,你说是吗?”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流淌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