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想多了,我们的援手到了。”老妪干瘪的声音刺耳又短促。
话音刚落,围着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看向正巧路过行至路中的金木川。
金木川轻皱眉头,侧头看向那群人。
“想死么?”
声音不大,却准确无误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如惊雷炸响,不容置疑。
老妪嘴角溢出了鲜血,摇晃了一下身子。
至于其他人惊恐之余,身体并无大碍,看样子这句话只针对老妪。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老妪压制体内躁动的血液,恶狠狠说道。
围着的十几人已然没了斗志,就要落荒逃走。
这时地上飞起来数把刀剑,以极致的速度追上他们,并且统统斩杀。
另外,还有一把刀悬在老妪的头顶。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能力帮你处理掉他们的?”金木川盯着老妪问道。
这时老妪终于无法忍受,喷出一大口鲜血。一旁的小男孩慌乱搀扶。
“太奶奶,你没事吧!”
老妪和蔼一笑,挺直身板,取下腰间的香囊,扔给了金木川。
“此物在老身这儿已经有些年头了,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了效力,直到恩人走近,它竟然起了反应。恩人若不嫌弃,这件东西便当做赔罪如何?”老妪解释道。
金木川抻开香囊口子,花叶和香料里夹杂着一个袖珍小剑。
他用手指将其夹起,仔细打量。
忽然小剑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爆发耀眼光辉,银白光线在空中飞舞,老妪和小孩已然无法直视。
金木川手指并未松开,他的心跳在加速,神情紧张。
力量,某种玄之又玄的力量,那是让他起死回生的力量,也是束缚制约他的力量。
眼前的这柄小剑身上便有类似的力量,同他身上的吸引又排斥。
他的眼也在发光,看得不真切,纹理显露出一部分。
良久,金木川叹了口气。
“还是差了一些。”
他松开手指,小剑收敛光辉,重新变成不起眼的存在。
“我二人可以走了吗?”老妪故作镇定问道。
金木川看了二人一眼,老妪寿数仅在朝夕,小男孩左腿健硕,似在启灵。
“你有实力了可以寻我报仇,前提是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记住,我叫金木川。”
金木川将小剑放入一个玉盒中,随即连人带盒消失不见。
徒留下惊恐交加的老妪,还有懵懂无知的小童。
……
自由渡尚未被仙宗门派占领的区域每夜都会上演类似的情节,争夺地盘,为了什么呢?金钱,美女,权利,享乐,资源,还有恩仇。
大奉已然不再是一言堂,有实力便上位,有运气也会去抢,自由渡的自由是血腥的、恶毒的,甚至不屑于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
每个人都在拼命,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金木川穿过人流,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所在。
是一片废墟,一眼望不到头。
坍塌的房屋,焦黑的墙壁,滚落的梁木,干涸的湖床,枯萎的老树,可以想象大火焚烧的威力。
金木川趟着杂草向深处走去。
儿时画面于识海隐现,快乐的,忧伤的,悲痛的,自在的,最后都变成了眼前的黑灰。
他面无表情,走走停停,最后在一颗枯树旁停下。
“儿子,等你长大,这棵小树也会长大,到那时,它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爹爹,你要送我一棵树?”
“嗯,没错,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好吧,既然是爹爹要送的,待我长大了便收了它。”
……
金木川盯着这颗不足一丈高的枯树,思绪万千。
“爹爹,我已经长大。”
“可是,它。”
金木川声音带了些许颤抖,目里有了一丝伤感。
他抬手抚摸枯树皮,沿着裂纹绕着它走了一圈。
灵眼幽深,散发青光,沿着枯树的脉络向下,不遗漏任何边角,一直到深处半尺的地方,里面树根处有一个拇指大的小洞,洞里狭长,推想闭合的形状竟似一物。
“断剑,枯痕。爹爹,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一劫。只是这些人行动太快了,那半截剑身还是被他们抢到手了,无耻,卑鄙!好在只是一半而已,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年已死之人还会复生。”
“放心吧,爹爹。这一次,他们完了。”
金木川手上多出一把长剑,一阵飞舞,枯木被斩断,树根被削薄,直到将那一小截有缺失的小树洞完好取出为止。
然后放入玉盒中,收走。
金木川不再留恋半分,折返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