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看着他笑道:“余老二,许久不见,你还是这急吼吼的脾气。这次事情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这次是我唐突了,明日我给你摆酒宴接风洗尘。”
“你先去休息吧,我与有泉再说两句。”
“你是大城主,我是小兵,你怎么说怎么是,那我先去睡觉了。”余老二听他这样说,就算不满也无法,只得嘴里嘟嘟囔囔的去了。
余老二走后,任思叫退了堂中的亲卫,对心有泉说道:“有泉,我听到一个特别吃惊的消息,所以特意把你跟余老二招来以证真假。”
“城主请讲。”
“你见过无忧门门主吗?”任思问道。
心有泉缓缓摇摇头:“从未见过。”
“有人说靠山王跟无忧门门主是同一个人。”
“嗯?”心有泉一怔,惊问道:“城主听何人所说?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任思也不瞒他,直接明言道:“是前些日子章承启来访时说的,我听他说得有些道理,所以需要求证。”
“首先,没有人见过靠山王跟无忧门门主同时在场过,他俩之间的交流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其次,无忧门门主断臂之后,靠山王同样生病,并且病得奇怪,整日裹着个大袍,让人看不着他的身体。这么久以来,他后宫的宾妃们,他一个未找过,这未免不合常理。但如果说他就是无忧门门主,那么如此做法怕别人认出,也就能解释过去了。”
“最后,他与无忧门门主相交多年,风雨同舟、富贵与共。但却在无忧门门主消失之后,突然不顾情谊,主动出手灭了无忧门。虽然有平百姓之怨的成分在里面,但未免也太过武断,似乎他根本不在意那消失的无忧门门主会回来找他麻烦,或跟他一刀两断,将他们之间的秘密都爆出来。”
“我们都知道,无忧门门主之所以能创立无忧门,全凭他在十万大山里得到的那把无忧刀,当然,现在已被小猫改为忘情。”
“要说最在意这把刀的人,就是无忧门门主了。但偏偏是靠山王,明里暗里,不惜付出高昂的代价,想尽办法想要夺回忘情。他即已于无忧门门主翻脸,那还要忘情干嘛?”
“有这么多矛盾与疑点,以前怎么也想不通,但如果他俩真是同一个人,那便完全能解释通了。”
心有泉皱着眉思索,半响不语。
“章承启为什么告诉城主这个?莫非他已投靠了城主?”
任思笑道:“他是这样说的,我也是真假难辨,所以才把你们找来以辨真伪。”
“没人同时见过他们两个,怎么辨呢?”
“有泉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没见过无忧门门主,但对靠山王却很熟悉。而余老二没见过靠山王,无忧门门主他定是不会看错的。虽然我也见过无忧门门主一面,但太过匆忙,对他的身材记不太准了。”
“明日我们叫了余老二,让他在军营里挑一个与无忧门门主相同身材之人,然后你再把那小兵与靠山王的身材比较,看看二人是否极为相似,不就可以分辨了。”
心有泉立时明白任思的意图,点头道:“此法可行,结合刚才城主说的那些疑点,如果他俩的身材一样,那么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他俩就是同一人了。”
第二天,任思摆了酒席请心有泉跟余老二,吃喝已毕,任思便说出了叫余老二的来意:“余老二,你知道无忧门门主消失已久,我怕他潜伏在暗处,搞些什么偷袭暗算的手段。而他又常年带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见人,没人知道他的模样。所以这次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详细说说他的身体特征,好让我们有些针对性的防备。”
“这个怎么说?我又不会画画。”余老二皱着眉道。
“我们去军营,那么多士兵里面,你挑一个跟他身材最像的不就行了?”
“嗯?”余老二双眉立解,豁然开朗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脑袋好使,啥时候开始?”
“现在就去。”
经过半日挑选,余老二指着一个小兵说道:“就他了。”
任思将那小兵留了下来,让其余莫名其妙的士兵散去,又让那个小兵按照余老二所说的样子走路、以及做一些他吩咐的动作。
待那小兵按吩咐做完,任思看了看坐在一旁仔细观看的心有泉,只见他微微点头,于是二人心中了然。
看来这靠山王就是无忧门门主了,章承启在这点上没有骗自己,但任思对他依然不敢相信。因为他就算把这个透漏给自己,但不管是靠山王还是无忧门门主都是自己的敌人,所以是不是一个人也没多大关系。
再者,章承启上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被靠山王所逼,要任思暂缓对他的进攻。不管如何,他的目的已达成,自己也无意急着再对靠山国用兵,他即可以给靠山王交差,又可以给自己卖一个好,博得自己的信任。
真的是好滑溜的一个人啊,但任凭你再滑溜,泥鳅终究是泥鳅,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难道还能像蛟龙一样翻起大浪吗?
章承启是真心投靠还是虚与委蛇,对自己来说还真没什么大影响,当他不存在就好,自己只管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就行。
“余老二,这无忧门门主如此神秘,就是连个名字都没有,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让那模仿无忧门门主的小兵走后,任思笑着问余老二。
余老二皱着眉,边想边道:“你都说了他那么神秘,我对他所知也不多,一向都是他有事就找我们,没事时连他人在哪我们都不知道。”
“他跟我们完全没有废话,除了要我们办事,别的什么都不说。”
“他为人心狠手辣,对人没有一点情义,就连跟了他那么久的铁巨,就因为那次埋伏你们失败,并且还送了命。可他倒好,不但毫不在意铁巨以前的功劳,反而转手就把他家给抄了,我们都很怕他,但在他的淫威下,又不得不继续为他卖命。”
“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有利益。甚至有一次,为了几千两银子,他竟派人伪装成盗匪,将一整个村子的人给屠光了……”
余老二舔了舔嘴角说道:“总之,你可以把他当成毒蛇,当成魔鬼,就是别把他当人就对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他的也不知道啦。”
“嗯,看来此人的确穷凶恶极不可以常理判之。”任思与心有泉相视一眼,点头说道。
“既然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那就这样吧。”任思又笑着问余老二道:“余老二,你在军营呆得怎么样?习惯了吗?”
“军营挺好的,每天训练那些小子们也挺有趣的。”余老二也露出笑容道:“就是你们打得太慢了,要我说啊,最好一鼓作气攻下王城,拿了心无咎最好。”
说到这里,他又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为了给无忧门门主报仇啊,我跟他可没什么情分,我是为了死在靠山王手里的那些兄弟。”
“你别急嘛,这两国交兵可不是拼个你死我活就成了,还要考虑得失与成本。战后百姓的安置,城池的治理,投降官员士兵的处理等等。”任思笑着劝他道:“总之啊,这仗肯定有得打,你即在军营呆的习惯,我也就放心了。此间事了,你们若无事的话也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