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阮江临忽然觉得,哪怕后一秒是末日,那一刻他也可以甘愿赴死了。
荒外野地的路并不平坦,可他走的极稳重。
她就站在那儿,一步也挪不了,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男人勾了去了。
从来都是,只要他一出现,她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一人的身上。
他是太阳,也是月亮,日与夜,她都思念,都在意,魂牵梦萦,缠缠绕绕。
他弯腰,替她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她头上。
她忽的勾起唇角,一双眸子格外明亮,“阮江临,你想清楚了吗?我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然呢?老子来这儿晒太阳?”
他背着光,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一手抄兜,眉眼说不出的风华。
忽的,他伸手一把抱住她,揽入怀中。
姜烟愣了愣,才伸手去回抱住他,只是碰到了他某处的残缺。
她有些不置信地小心翼翼碰,阮江临想抽回,却被她拉住了。
她眼圈忽的一下就红了,一时说不出来话,心像是揪着疼一样。
许久,她带着浓浓的鼻腔:“什么时候断的?”
“夏。”
“哪儿?”
———“巴西。”他哑声。
姜烟一把推开他,没推动,哭得连话都没说不出来,使劲儿在他背上捶打。
“你就是个sb!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子......你要死嘛......”
等她哭够了,他才缓缓给她拍背,一脸无奈,“怎么会,爷还没疼够你呢,怎么舍得。”
她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用力地抱着他,其实早已深入骨髓。
“姜烟,别做这个了,好不好?”他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过她的耳畔。
他不敢想,如果她再这样奔走四方,漂泊不定,他该会有多提心吊胆。
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每日都想如何为她殉情。
姜烟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已经长好了的指关节,仍然突兀不平。
她轻轻应声,“好。”
*
那年冬,阮江临带着她回了京都。
他怕她反悔,包机回来的。
那年,姜烟放弃了自己人生中最爱的职业,那曾是她追逐过许多年的梦,为了这份热爱,她曾多少次抛头颅洒热血,记不太清了。
不过阮江临也是,也是她的梦。
叶琛问他值吗,他没说话。
用半根指头和一身伤换姜烟,他觉得值了,是他赚了。
因为她总归是愿意回来的。
在除夕那天,阮江临再次跟她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