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易寒也打量着杨武身边的人,除了吴叔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
一个老太婆身材矮小,驼着背,眼中闪着寒光,一看就不好惹。
一个穿着灰衣的中年男子,留着些许的山羊胡,胸口挂着一个小葫芦。
最后一个,是身材极为高大的年轻人,面色冷漠,双眸如鹰,不含一丝感情。
“昨晚流沙帮的不法分子在对面杀人,我去阻止,受了伤。”
“已经报了衙门了,或许他们还没有上报到灵玄司。”
易寒的声音有些虚弱。
杨武却是微微一愣,随即道:“已经上报了,上午我看到了卷宗,死了十一个塑筋骨的修者,死了五个炼血肉的修者,还有一个融脉髓的修者逃了。”
“算是大案子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是你杀的。”
说到最后,杨武眼中闪着赞叹的光,对易寒也是颇为欣赏。
似乎听出了杨武的语气,年轻男子很不爽的哼了一声,右手一挥,一个玉简捏开。
灵气丝丝缕缕朝上飘摇,凝聚成法术图像,赫然是官兆曦的脸。
年轻男子冷笑道:“小子,告诉我,这个人在哪里。”
易寒满脸疑惑,下意识朝杨武看去。
杨武沉声道:“这是我灵玄司总部银官,魏伯明魏大人,回答他的问题是你的职责。”
易寒这才看着图案,想了很久,皱眉道:“这个人很漂亮,我不认识啊。”
“呵,有趣。”
魏伯明冷笑道:“没有任何一个犯人敢在我面前撒谎,你是第一个。”
他一双鹰眼锁定易寒,森然道:“我来提醒你,几天前,吴远山带着包括你在内的十多号玄捕,在老槐树街的民居之中找到了这个女人。”
“当时你说,这是你的姘头,吴远山便带人离开了。”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向吴远山,寒声道:“吴胖子,你来说,这个女人是谁。”
吴远山弯着腰,连忙道:“启禀魏大人,这是日月圣宫的光明神官,官兆曦。那还是属下不认识她,所以大意了,请魏大人责罚。”
魏伯明眯眼道:“不认识?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但她是你侄儿的姘头吗?”
他霍然看向易寒,厉声道:“说!你当是为什么护着她!她现在人在哪儿!”
说话的同时,他身上涌出一股磅礴的气势,震得四周桌椅都在开裂。
易寒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纱布也全部裂开,伤口重新溢出了鲜血。
“不认识...我根本没见过这个女人,也没有去过什么老槐树街啊。”
他痛得满头大汗,在地上颤抖着。
旁边的老太婆眼睛发光,适时说道:“身上的伤没问题,是刀伤,按照伤口愈合程度判断,应该有十二个时辰了。”
中年山羊胡男子也道:“外面盆里放着带血的被套床单,看鲜血的凝干程度,符合十二个时辰这个说法,和这小子的话对的上。”
杨武沉声道:“易寒,你今天白天没来灵玄司,就是因为受伤了?”
易寒道:“不好意思总旗大人,我一直昏迷,下午才醒,就没来得及请假。”
杨武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魏伯明。
魏伯明淡淡道:“好吧,关于昨晚他阻止不法分子受伤之事,应该是真的。”
“但官兆曦的事...哼,十多个人亲眼所见,还能是见了鬼不成。”
他缓缓伸出食指,指尖透出三尺寒芒,淡淡道:“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十根手指切下来。”
杨武脸色一变,连忙道:“魏大人,这不合适,易寒怎么说也是我的属下,是我们灵玄司的人,即使他有勾结官兆曦的可能性,但在没有实际证据面前,不好伤他。”
“十几个人证,难道不是证据?”
魏伯明脸色冷漠,道:“杨大人,这种时候你还护犊子吗?”
杨武抬起头来,郑重道:“若他真的勾结官兆曦,杨武绝不插手,但总要谨慎处理才好,我建议让他说真话。”
魏伯明微微眯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笑道:“杨大人是后起之秀,这个面子我还是该给的。”
说到这里,他一把抓起易寒的衣领,双眸透出两道乌光,照亮了易寒的脸。
这乌光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力量,瞬间侵蚀他的灵魂,令他整个人一激灵,然后身体软了下来。
魏伯明寒声道:“说!那天你有没有去过老槐树街?”
易寒面色呆滞,瞳孔放大,喃喃道:“没有...”
魏伯明脸色顿时微变,再道:“你认不认识官兆曦?”
易寒道:“不认识...”
魏伯明道:“你没有见过她?你没有救过她?”
易寒的语气也十分迟钝:“没有...没有...”
魏伯明这下懵了。
他一把放开易寒,看了四周一眼,疑惑道:“怪哉,十多个人看到他,他却一直认为自己没去,莫非是见鬼了。”
杨武也是皱眉道:“十多个人不可能同时说谎,吴远山也在这儿证实了,易寒必然是去了。”
“会不会,是我们没能探出他的真话?”
魏伯明摆手道:“不可能,我这一招灵虚之气,涤荡他的灵魂,他不可能说谎。”
“这说明,他意识深处,就真切认为自己没有去过。”
这时候,双眼闪着光的老太婆又开口道:“他的精神很虚弱,似乎受了损伤,灵魂产生过震荡。”
魏伯明身体一震,双眸乌光更甚,仔细看了半天,才皱眉道:“不错,是这样,看来他当时被一种古怪的东西迷惑了灵魂。”
“准确的说,是被某种秘法控制了思想,才驱使他去保护官兆曦,而事后记忆被删除。”
杨武骇然道:“官兆曦还懂这种催眠之术?”
魏伯明淡淡道:“不要小看她,没点本事,能当光明神官吗?”
听闻此话,易寒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提前吃了荡魂花,不然肯定露馅儿了。
差点啊,差点就把自己玩儿死了。